我。一切平静如常,没有芭蕾,没有医院,没有医生,没有药,没有大起,也没有大落。
只可惜这种轻松无忧的日子没能持续很久,七月末,她去海滨度假,回父母家收拾行李的时候,在一只旧包里翻到一本去年的效率手册,皮质封面背后夹着几张名片,其中的一张写着一个她曾经很熟悉的名字,Harris医生,银山医院。她看着那张名片发呆,妈妈在楼下叫她,她没有应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拿起电话走到窗前,拨了名片上那个电话号码。
接电话的是Harris的秘书,辗转了很久才告诉她,Han Yuan一个月以前出院了,病历转给了一个曼哈顿的心理医生,他本人应该已经回到纽约了。
之后的整个假期,Esther都魂不守舍,她知道这岛屿有多小,他们随时都可能遇到,却想不到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重逢。
度假回来的那一天刚好是她的生日,她的朋友和几个同事在上西城一家餐馆里为她办了个派对。去那里的路上,她在街上遇到一个旧时的朋友,Lance Osler,此人原是Han的同学,毕业后又在芭蕾舞团做了同事。这次偶遇,让Esther很尴尬,怕Lance提起Han的事情,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奇怪的是Lance也表现的不太自然,不咸不淡的聊了几句,便说有急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两人分手之后,Esther刚松了一口气,Lance却又跑回来,对她说:“不知道该不该问,你跟Han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Esther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Lance大约看出了些端倪,不再追问,只说自己看到的事情,上个礼拜,他在纽约大学附近的一间小餐馆里看到Han,穿着厨师的制服,在那里工作。Han跟他打了招呼,聊了几句,好像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看起来精神不错,告诉我他过得挺好。我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跟他谈过吗?或者这只是治疗师拍脑袋想出来的康复课程?要知道只要他找执行总监谈一次,总还有机会可以回去的……”
Esther打断他:“Han跟我分手了,我差不多半年没见过他了。”
Lance听了似乎也不觉得意外,有那么一瞬,他脸上闪过一种复杂的表情。在芭蕾学校,他跟Han算是不错的朋友,但有段时间他对Esther也很有些意思。他嗫嚅着说:“这我也猜到了,他好像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本来我以为就是一时寻寻开心的那种,你知道他那个人,总有些怪念头。”
Esther做出一个轻松的笑容,附和道:“是啊,总有些怪念头。”找了个站不住脚的借口,逃也似的走了。
与Lance分手之后,她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很久才想起来还要去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她赶到餐馆,所有人都在等她。场面布置的很漂亮,蛋糕也很好吃,许多人对她说生日快乐,有人送了她一部1988年俄国产的照相机。这种相机她很早就想要了,找了很久都没觅到品相和型号都合意的,但现在真的拿在手上了,她却突然觉得不那么喜欢了。
派对散了之后,Esther一个人坐出租车回家。在车上,她突然想起曾经有人这样评论过她:从小受宠惯了,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她不知道Han是否也听到过这样的话,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当真是这样,那Han注定就是她始终求而不得的那一个。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她脑子里盘旋,让她一夜无眠。
假期结束,Esther又回去画廊上班,度假期间的来往信件和工作堆积如山。直到几天之后,她才看到一封电邮,有人发给她一组照片,说那里面带着悠然的旧时代的味道。她一张一张点下去看,骑自行车的女人,老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