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百,从不知有哪个病症会是这种模样,痛苦得恨不得将皮肉一块块剜下来。

邬岳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手足无措,这罪魁祸首的妖血还是他给人硬灌下去的,他没其他办法,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顺背。

孟怀泽恨不得在剜自己的肉之前先一刀砍了这条狼,可发不了多久的狠,又被那汹涌而来的疼拍打得只剩混沌的难受,攥紧了邬岳的衣襟小声地哼哼。

疼到最狠的时候,孟怀泽几乎真有了即将死去的感觉,此念头一起,他越发觉得自己今夜定是撑不过去了,怎么会有人能疼成这样还不死呢?他又害怕死又觉得自己也太亏了,竟是被那条臭狼崽子给一口血灌死了。可到这临死关头,他却一点也不想拿刀砍了邬岳了,他最害怕的竟然是邬岳会因此感到自责。

“邬岳……”孟怀泽挣扎着喊邬岳,红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可怜,话却说得悲壮,“我要是,这次撑不过去,不关你的事,你别……”

“胡说什么!”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邬岳紧拧着眉头去亲孟怀泽汗涔涔的额角,“这次是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

这条心高气傲的狼何曾这样认过错,孟怀泽觉得稀奇,甚至连疼痛都被逼下去了一些,断断续续地问他道:“什么……都行?”

邬岳毫不犹豫:“什么都行,只要你说。”

他一向言出必践,允诺了便不会改变。孟怀泽抓在邬岳衣襟上的手指蜷了下,像是从他的胸口处握住了什么珍重的誓言。

他扯起嘴角笑了笑,说:“好,我记住了。”

邬岳顺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想让我做的么?”

孟怀泽点了点头。

邬岳有些意外:“什么?”

孟怀泽却不吭声了,他也不再喊疼,将苍白的脸贴在了邬岳的胸口处,许久之后,邬岳才听到他那宛若叹息的低语:“以后总会有的。”

直到天边泛白孟怀泽身上的热度才将将下去,折腾了一夜,他狼狈得像是去了半条命,但那将他裹得几乎不能呼吸的疼痛终于缓歇下去,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便陷入了黑沉的睡眠中。

邬岳拍着孟怀泽的背,感受到怀里人终于平静下来的均匀呼吸,这才松出一口气来。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他的眉尖便猛地一凛,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胸腔内的那颗心竟在发颤。

属于大妖的强悍无比的心脏,面临无数生死危机都不会乱上分毫,竟在人界的一个小小屋舍中,因为一个人类的痛苦而发颤。

他抬手摁上自己的胸口,金色的眸子现出些沉思,他在孟怀泽身上经历了太多新奇和意外,包括许多陌生的情绪。他的视线落在孟怀泽昏睡中苍白的脸上,忍不住在上面捏了一把,暗想,你才是妖怪吧,专门蛊惑妖心。

第66章 糖与苦

孟怀泽被那一口血灌得疼了半宿,天快亮才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头了,他睁开眼还有些茫然,总觉得他还活着这件事有些不真实。

邬岳问他:“醒了,还疼吗?”

他像是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个人,扭过头去看邬岳,仍是那一副神色,好似邬岳在这比他还活着这件事更加不真实。

邬岳伸手想捏一把他的脸,快碰到的时候又想起昨夜这人虚弱的模样,手上的力道卸掉,变成了一个轻得像逗趣的抚摸。

孟怀泽看他的眼神更像看怪物了。

邬岳被他看得有些恼,手下力道猛地加重,恶狠狠地掐着孟怀泽的脸,不爽地蹙着眉:“这样看我干什么?”

孟怀泽被他掐得呲牙咧嘴,这才确认了的确是那个没良心没轻重的狼崽子。

秋日的阳光就算中午头也不算太烈,孟怀泽拢着厚衣裳坐在廊檐下,怀里抱着他的新木箱看。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