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嗯,今日休沐,闲来无事,便过来看看。”
云清澜倒是渐渐习惯了这般不请自来的叨扰。她跟着华霜进到屋内,四下环顾一圈,却没见郑老伯的身影:“郑老伯呢?”
“阿爹他,他上工去了。”华霜小心翼翼地接过云清澜递来的一众物什,将其整整齐齐放在墙角,又站在云清澜身侧拘谨地应道。
“上工?”云清澜一愣。
“陛下要盖飞仙台,阿爷去当短工去哩!”
阿尧年幼,不晓得尊卑规矩,在云清澜面前反而是最自在的那个。他一边舔着从云清澜手中接过的糖人,一边含糊不清道:“飞仙台的人嫌俺小不让俺去,等过几天俺过了十岁生辰,就跟俺阿爷一块去!”
飞仙台是专为武帝修筑的祭祀台,李玄臻一心修道,朝会时云清澜曾听吕莲生提起过,待飞仙台落成,再有请神祭祖的事便都改在此台。若日后陛下飞升,也都在此台做飞升仪式。
寻工请匠造飞仙台是陛下的意思,对此云清澜无权置喙,她默了片刻只皱眉问道:“郑将军的抚恤金还没下来?”
二月里的倒春寒能把人冻成冰,可云清澜进屋后四下看了看,屋角土炕一片冰凉,炕洞里更是一团黢黑,竟是连一块炭火干柴都没看见。
说起抚恤金,华霜一怔,诺诺地捏了两下裙角,却没有说话。
看华霜的神情云清澜心里也明白几分。
锅中无米,草顶无炊,云清澜心头再度淤出一口怒气。
年前往户部讨要,刘志就借着放粮赈灾一事再三推脱,可如今请神宴已过,阵亡将士的抚恤却迟迟没有下来。
没了郑连桥,郑老伯一家即是阵亡将士的家眷,又是家无壮男的难民,阵亡的抚恤发不到他们,赈灾的钱粮为何也没有发给他们?郑老伯年过六旬,竟还要去飞仙台挥锹动锨地谋生活,这叫他们这些为官为将的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