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任徵声音第一次如此尖厉,“她是……你放了她!”
寒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挑眉,似是很想听他说出些什么来。
任徵咬牙。
“放了她,”淮砚辞抽刀指过去,“今日,你走不掉。”
“那就要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昱王殿下厉害了。”寒砺笑着,“说起来,上次你从本王手里逃脱,也算是有点本事,不如这次,本王来试试,究竟我能不能也逃出去。”
陶秋临远远听着,只觉陶夏知说得对,这人确实是疯子。
而另一边,任徵已然先淮砚辞一步过去,虽是不及近身,还是坚持道:“你放开,本侯跟你走。”
“你?”像是当真想了想,寒砺抬眼,“也好,那就请侯爷送我出城了。”
刑部已然纷纷拔刀。
那边淮砚辞突然厉声:“不准动!”
“昱王殿下,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害怕呢,害怕到手都在抖。”他说着,刀尖又逼近一分,“刑部的人都狠得很,光是侯爷一个怎么能保证我安全出京?”
众人纷纷看向立在原地的男人。
下一刻,只听他忽然道:“暗门人听令!”
一时间,昱王府上上下下悉数了落下几百名玄衣人。
如此,听过暗门名号的老者都惊住了,御史大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瞧得更真切些。
“我暗门,直属陛下一人,不受制于七司,刑部也不得挡,”淮砚辞一字一顿,“今夜,暗门护送寒砺出京,绝不伤之分毫!”
“是!”几百号人应声,声若洪钟。
刑部将士提刀,却终是退后一步。
“谢过。”寒砺始终保持着笑容,可谓毫无畏惧。
罢了,他瞥了任徵一眼。
后者手都在抖。
一场婚礼,从头至尾,无一处不叫人唏嘘。
众人散去的时候,唯见昱王殿下仍是一身礼服,却肃穆异常,只独立立在院中。
不敢久留,所有人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才出的门。
待厚重的大门合上,男人才重重将刀掷下。
饶是知晓那个晋舒意乃是娵訾用缩骨功和变音伪装,方才那一瞬,他仍是一身冷汗。
沉沉一声不及咽下,便听得有人走近。
回头,那人青丝松松挽起,款款近前。
他目光一路便就追着她,直到低头正对她姣姣容面。
晋舒意伸手,拉住他有些僵硬的手指,听他突然喃喃:“若是他们未曾察觉,你就……”
“不会,”她道,“你不是已经派芳菲领我到其他地方了么。”
“我只是不想今天这样的日子叫你听得那些糟心事,可我没想到他竟是要在今日对你行不轨之事。”
“你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预料?而且,”她牵住他往寝宫去,“我是晋舒意,便是陷入险境,我也定会自救求生。你也要信我。”
淮砚辞感受着握住他手的温暖,终于反手扣紧。
“他也不简单,既是只要求出京,便势必在京外已经做好准备,届时暗门人会佯装不敌纵他们离去,沿途再行追踪,”他道,“他们已然暴露,所以寒砺早就已经在寻求机会出京了,此前不过是准备,今夜说是我与陛下设局,其实,也不过将计就计,逼得他回巢。”
“你们想揪出他的老巢?”
“五洲商会几乎退出大半,可其中资金不翼而飞,可见早已经被转移。若非是有大本营,万不会收拾得这般彻底。这个毒瘤必得铲除,否则大兴朝廷,永无宁日。”
“娵訾会有危险么?”
“有任徵跟着呢。”虽然任徵目前疑点重重,“星纪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