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徵闻着一丝松动,心下宽慰不少,又不好再逼,怕是将姑娘家的给说急了,于是赶紧就指了指外头:“那我先出去啦?”
“嗯嗯。”扯了个笑容,晋舒意干巴巴应。
只是眼见他走出几步,她却忽又唤了一声:“爹!”
“哎?”
父女俩隔着不过丈远,瞧见他鬓边白发,晋舒意眼神忽闪,有些动容。
不知为何,却竟有些心酸。
“爹爹方才说自己是过来人,那爹爹和娘,也是真心相爱过的么?”
此话问怔了一介赳赳武夫,任徵愕然,许久,才伸手按住佩刀微微握紧。
“你这孩子……”
晋舒意只是下意识问出,并非责难,见他憨厚模样,到底没再继续,扬唇一笑:“是女儿多嘴了,爹爹快去忙吧。”
其实
她想问,为何娘会在怀着她时那般决然同他和离。
她想问,为何他那么多年从未寻过他们。
她想问,这么多年,他可有想过娘。
可她怕自己脱口而出告诉他娘的死另有其因。
到底,她终究还是沉默下去。
独自枯立了一会,她转身往后。
迎面,淮砚辞走了过来。
“你不是走了么?”
“你眼红什么?”
二人同时开口,晋舒意一愣,本能反驳:“谁眼红了?”
“那是本王看错了。”
“……”
被他这不讲武德的一句话切碎了问话,眼下相对而立倒是叫她没了后话。
片刻。
淮砚辞:“不是要帮忙么?出去看看。”
晋舒意哦了一声:“方才我爹忘记同我交待了,你知道受伤的灾民在何处?”
“城外往东五里,怕是感染其他人,都做了隔离,司药监的人已经基本都处理过,只不过基本是被乱石砸伤的,伤口溃烂后挖去腐肉,高烧起热的不
少,需要人手照料和换药。”
“你知道得倒是清楚,昨夜探查的?”
“方才碰见蓝小姐,问过。”
“蓝小姐?”
淮砚辞低头,想起来:“知州家的那个。”
“原来芷柠小姐姓蓝,”晋舒意道,“那走吧。”
手腕却是被人扣住,她狐疑抬头。
淮砚辞看她。
“颜松年唤知州蓝大人,所以他女儿自然姓蓝。”
不是他特意去了解的,他对人姓蓝还是白可没兴趣。
他这话叫晋舒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这不废话么?
点头,她道:“嗯。”
“……”
男人却是不说话了,像是噎住。
晋舒意想了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了:“我只是才知道她姓蓝,你不觉得蓝芷柠这个名字很好听吗?读起来同她人一样美~”
这人怕是没有心,淮砚辞想。
可想想又险些失笑,最后他也只是干巴巴丢了一句:“哦,不觉得。”
晋舒意闭了嘴。
走出一步,她回头:“淮砚辞。”
“做什么?”这人声腔不大好。
“你先松手。”她道,晃了晃被他扣着的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