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他们进入这房中的密道,然后趁着他们吸入瘴气精神错乱的时候营造出跳崖的假象。村中人分明格外热情,皆是淳朴,却又极力不想叫我们留下,这本就是矛盾。他们谁也不敢收留我们,偏偏只有猎户同意。而这猎户,无视刚刚过去的地动,也无视风雨坚持进山,其实,只是要留下我们好叫你动手罢了。”
顿了顿,她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此墓不是先皇所设,先皇驾崩,你又远离死士的生活日久,所以,只要你想,并不必去死。但你宁肯选择一个死不了的法子折磨自己,可见是有所畏惧。余姑娘,设这个墓穴的人,尚在人间,而且,一旦此地秘密泄露,你的后果便是生不如死,对吗?”
许是触到了痛处,被绑住的人唔唔两声,瞪住眼前人。
面目狰狞,叫晋舒意吓了一跳,止住推测。
淮砚辞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冷哼一声:“但是本王能叫你比生不如死更刻骨铭心,如何?”
话音刚落,院外,玄枵缚着人回来。
被押进来的佝偻男人一进屋立刻目眦尽裂,他疯了般地要挣脱玄枵往余姑娘这边冲来。
淮砚辞跃身而起,瞬间就已经带着晋舒意退离几步。
晋舒意眼见着他伸手拦在自己面前,心下五味陈杂。
接着,就听男人凉凉笑道:“原来如此。竟是一对有情人?”
嗯?
察觉边上疑惑的目光,淮砚辞收了笑,他道:“墓穴瘴气是真,却也不完全是人为,这最天然的瘴气,恐怕便也是尸骨腐烂之气了。本王道那墓穴中的尸骨分明还有个佝偻老者,如何没听村人说起过。
“原来,竟就是那跑了媳妇跳崖寻死却尸骨无存的儿子啊。不过本王还第一次听说,这儿子竟是同爹一般年纪呢。”
说到这,晋舒意才意识到什么,她猛地看向被玄枵压得跪在地上的驼背猎户。
玄枵闻言伸手一扯,呲啦一声,前一刻还满面花白胡子的猎户面上白净,只有青葱胡茬,分明是个青年。
玄枵对着他背上一踹,椅子上的余姑娘唔唔挣扎,而那被踹直了腰身的人一把扑在地上,他忙慌抬手,似乎是想要安慰,被玄枵重新缚住。
“一个是起了贪念求生的死士,一个是起了贪念弑父抛尸的孝子,”淮砚辞轻轻抚掌,“绝配。”
“我们是真心相爱,是那个老不死的!是他一心阻我!”青年猎户突然爆吼。
晋舒意看住他:“竟真的是你杀的?!他可是你爹,你当真下得去手?!就因为他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懂什么!”青年呸了一声,“他该死!”
“唔!”椅子上的姑娘竟是落下泪来。
青年咬咬牙,却仍是说了下去:“他若只是不同意便罢了,可他!他竟是假意同意,将我支出去后骗潋儿喝下了迷药,然后……然后自己要了她……老子凭什么不能杀!指责我?那是因为你爹没像他一样猪狗不如!”
“唔”
晋舒意看过去,她瞧见椅子上的女子已然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屋中无人再开口。
最后是淮砚辞道:“看来那另一具女子尸身,就是你那本该离家出走的发妻了?”
闻言,青年才僵了一下,但他仍是梗着脖子道:“是她自己命贱,她不该给狗东西出主意!更不该看见我杀了那个狗东西,她还想跑,我们没有办法。”
“所以你扮演自己的爹,将他们二人藏在墓穴中?”
“不然呢?!”
如此,竟也不知谁比谁疯魔。
难怪他如何都不住这间屋子。
淮砚辞几步过去,伸手解了麻绳,已经泪流满面的女子喊了一声:“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