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你就将淮砚辞当成水从简,”晋舒意言简意赅,“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问。”
少爷愣怔半晌,眼睛就瞪大了:“阿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他爬起来:“你们遇到贼人的事情,假的吧?你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还有刚刚在春发楼,他说的话什么意思?莫不是那贼还出自我们晋家?”
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阿姊竟然没有反驳,一时间张皇起来。
“不是……什么意思?”
“晋家原想从那件事情中抽身,不过眼下恐怕是不行了,他们盯上了晋家,此事一日不解决,我一日不安,”晋舒意也站起来,她拍拍兔崽子的肩膀,最后道,“不过别担心,你一切如常便是,我同淮砚辞会查出来的。”
接着,她坐到了桌边:“现在,你把去岁晋家退出五洲商会的事情同我再原原本本讲一次。”
这事情是少爷接管后的决策,她并没插手。
“哦,好。”少爷虽是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可他到底也是晋家如今的话事人,孰轻孰重分得清,闻言到底跟着坐下。
淮砚辞坐在案前不语,面前的册子打开,玄枵扒拉着一边眼睛的包扎跟着瞧了一遍。
“依属下看,娵訾还是说得保守了。”他道。
娵訾特意整理出的这几桩商户的破产单看似乎都各有各的命运,但本来似乎又都可避免,不至于此。
“这些破产商户走的每一步,都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到了绝境。”玄枵说着指了指最近的一次,“好比去年德州汪家的事,汪家当家的以次充好败了信誉被揭发,郁郁多日喝闷酒,结果醉酒坠湖暴毙,留下孤儿寡母,那小儿尚未出月呢,却偏偏他们家的圆窑突然爆炸,好几个工匠都死了,背了一身的官司,几乎赔完了家当,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
“一次两次不算什么,可回回如是,也太匪夷所思了,”越说越肯定,玄枵道,“要属下说,这可不是什么运气或者拣着弱处出手,怕不是早早算计过的,恶意图谋。”
难怪娵訾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晋小姐一眼,晋家当初情形也没好上多少,也是一步步赶着将人往里头推。
若非是主子来做的这个赘婿,怕是晋家也早就被吃得没了骨头。
正说着呢,玄枵却见案前人起了身:“公子去哪里?”
“来了这么久,还没好好拜会过老爷子,走吧。”
书房中,晋舒意皱眉:“你是说,五洲商会的人教汪家人以次充好?”
“嗯!其实我此前就有发现有人暗中调过咱们家的玉货,好在是阿姊一直教导我亲力亲为,所以那次被我逮到了,当时只以为是那铺里的掌柜品行有问题,便给打发走了,后来也没发现过,也就没在意,”晋书铖道,“可那次我带晋铭去商会清账,却无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时那汪家当家的很是焦急,好像是赌桌上红了眼,输出去太多以至于根本交不出订单,他求到商会好像是为了求他们宽限什么时日,具体没听清楚。
“不过阿姊说过,这商会野心太大,涉及领域太广,恐怕是日后不好相与,等完成几年契约就该抽身,所以那次我们清账本就是为了退会,这虽是听了一耳朵,我也没插手,毕竟,咱们行商之人不好牵扯太多。”
晋书铖继续道:“说起来,我们要退会,五洲商会并没有为难,很是干脆,
对外说是经营理念不合,发展路线不同也就放了契。”
“倒也不是,”晋舒意道,“不是后来就哄你去了戚镇么?你是觉得上次吃的苦头不够?”
少爷张大了嘴巴。
晋舒意:“行了,你好好温习下春老板教的戏,我去看看外祖。”
“阿姊!”少爷突然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