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就你一个。”答完,两相沉默,晋舒意呛出一声,“他们胡说呢,说的水从简,不是公子你。”
顿了顿,又道:“不是,也不是说公子你不是美人。”
更不是了,纠正:“公子你其实也很美……”
越说越乱,晋舒意只觉眼前一黑,索性咬咬牙:“我这就把镜子拿走。”
“拿走作甚?”不想,这人还耗上了,“碧玉镜呢,可不多得。”
“他们不懂事乱送,晋家玉很多的,明日我再重新送公子一个。”
“乱送?”男人伸手指了指,“破镜重圆,玉石成约,吉利得很。”
“……”
“再者说,人家送我的,自是我来处理,”淮砚辞慢慢起身过来,伸手拂上那玉镜,“送的是东家和姑爷,不是么?”
晋舒意一窒,别过头攥紧了红绸,片刻才开口:“公子莫要说笑了,公子是公子,不是姑爷。”
说话间,树梢微动,淮砚辞目光一凛,原是拂过碧玉的手指顺遂一挑。
秀丽的面容带着惊诧与他对上。
漆眸如星,如玉的面容俯身欺近,落在额心的唇瓣温热。
晋舒意豁然睁大眼。
一声轻笑。
晋舒意眼睫一颤,那人的气息熟悉又陌生,叫人心悸:“现在是了。” !!!!!!!!!!!!
第六十四章 只认识你
“你!”
晋舒意从未曾见过如此割裂的人,分明!分明是字字句句瞧不上旁人的存在,现下竟是连登徒子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更令人崩溃的是,她竟然也没有动手扇他,不仅没有,她就这么定住了。
等到意识到他刚刚做了什么,再想发作就显得突兀做作了些。
所以直到最后她也只憋出了这一个你字,整个人已经张皇失措到想立刻逃开。
淮砚辞手指还捏在她的下巴上,捏得不重,能察觉出那软肉的动颤。
钓出这芜州大鱼的方式有千百种,可偏偏,他眼下选择做一个小人
毫无悔意。
自然是瞧出她的思绪变化,所以在她逃开的前一刻,他已然伸手。
小小的肩头虽是被他按住,人却一反这几日的乖顺,眼神中似是火焰乍起,她整个人都在呼呼鼓气。
晋舒意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刚刚尚有一丝理智,提醒自己这人是王爷,是当今天子每每都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地只会罚他禁足的人,是干事从来不循常理的人,不能寻常看待。
那么现在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一走了之却被扣下时,所有的忍耐全数作废。
“淮砚辞!”
她一字一顿,声腔里都带着拉扯的尖锐,她盯着面前人的脸,却是突然觉得泄气又可悲。
是,他淮砚辞是个割裂的人,她又何尝不是呢?
明明知道他不是他,却还是会将他认错。
明明知道他们再无可能,却还是允许另一个人以他的身份与自己并肩而立。
明明知道一切都是惘然,却还是同意了这么荒诞的提议。
……
晋舒意拳心渐渐收紧,到此时,她才像是忽然明白了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不是为了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吻,轻佻也罢,调戏也罢,就当是那晚醉酒还的债。
她是在气眼前这个男人,他用着那个人的身份,却将那人留下的记忆全然打破。
水从简不会越界行事,就像淮砚辞不会甘为赘婿。
她是在气这几天的议论纷纷,气那不该送到此处的碧玉镜
她更是在气自己,气自己给了他毁了水从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