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春色,抬首亦是花火闪烁,相映成趣。
“原来,花朝节真的会放烟花啊。”她喃喃道。
印象里,有那么一年的花朝节,她带着一身酒气应酬完回来时,已近子夜。
有一人便就站在一株花树下淡淡看她。
“你怎么还没睡?”她走得有些歪斜,缓缓上前。
那人凉玉般的眸子落在她身上,直到她终于与他并肩而立,才终于开口:“今日花朝节,该要看一场烟花的。”
“烟花?”她喝了酒,脑子有点没转过来,却还是纠正他,“花朝节不放烟花的,那是除夕才干的事。”
刚说完,她便觉得身边的气息冷了几分,本能地,她抬头问:“你想看?可是我今日没准备烟花,这样吧,明年,明年我再给你放!”
玉眸忽闪,而后,她只觉肩头微沉,是他的手掌替她稳住身形,耳边,也是极淡的一声:“不必了。”
“你别生气,我明年一定记得给你放!”她举手要发誓,摇摇晃晃凑近,“真的。”
手指却被他压下:“谁要你放……站好,别动了。”
他拒绝得利落,她便也就没再提。
如今望着这漫天烟花,不知为何竟是忽又记起。
分明是很久以前的人了,晋舒意想,也不知道那气包子现下在哪里,有没有看见这般盛大的烟花。
同一时间万春别院外,一辆华贵的马车正停在门口。
“王爷,晋小姐已经收了玉扇。”
说话间,天际又是一道亮彩,车帘微掀,男人的脸映在绚烂的烟花之下,不
知在想什么。
不过一眼,他便垂眸:“回府。”
“是!”
待这场烟花歇下,花朝宴也散了场。
浩浩荡荡的御辇过去,众人也各自回府。
晋舒意坐在马车里,袖中收着那柄玉扇。
直到现在,她仍旧觉得像是活在梦里。
所以,这位昱王殿下……当真是要赏她?
“舒意啊,”任徵回程是当着众人的面与她一并上的车,此时脸上掩不住的喜色,“听说昱王对你的梨花糕赞不绝口?”
嗯?这是怎么传出去的?哪里来的赞不绝口?
任徵却自顾一拍大腿:“我看他今日确实心情不错,方才我为了涌泉巷错认的事同他敬酒,他也二话不说地应了。”
“涌泉巷?”晋舒意想起,“所以那日原来树伯错认的人,也是昱王殿下?”
“是啊!”任徵点头,“真没想到,他竟是也会开口夸人。舒意你可真是优秀!”
“……”晋舒意心虚得厉害,又想起当日任徵为难的表情,便问,“他很难相与么?”
“何止是难相与?!总之,若非必要,千万离他远远的才是。”
晋舒意听着,讪讪笑了笑。
任徵不察,想起来又问:“对了,听说他还赏了你东西?”
袖中玉扇已经被焐得温热,此番终于被拿了出来。
“咳!”登时,任徵呛得厉害,拿眼瞪着那扇子,“这是他给你的?!”
见状晋舒意赶紧解释:“不是给的,他近卫说是拿此物可去昱王府兑赏,信物罢了。”
“信物啊,信物……”任徵下意识念了几回,“他当真这么说?”
这就很微妙了,晋舒意不禁问:“这东西我拿着可是不妥?”
“倒也不是,只是此物乃是昱王随身之物,”任徵蹙眉,“当该早些还回去才是。”
倒是不谋而合。
“其实我那梨花糕做得实在不好,昱王殿下的赏我不好意思当真去领的,不若今日就将它还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