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怀川正准备敲门的手瞬间顿住，眉眼凝住。

杨素云的声音依旧如往日一般温柔：“你急什么？他迟早会成为你爸爸。”

“现在组织上正在调查，他想避嫌也可以理解。你不要着急，对夏小满做的那些事情更不能说出去。”

“可是妈妈，段叔叔已经知道是我叫人贩子去诬陷小满阿姨的事情了......他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杨素云柔声安慰着：“你是小孩子，做错事情没关系。你一定要记得，推夏小满流产，找人贩子都是你自己的主意，知道吗？”

陆建华乖乖点头，依偎在杨素云身边逗着弟弟玩。

门外的段怀川却已经浑身僵硬，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失了温度，让他由内而外地发冷。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杨素云的声音那么温柔，怎么说出来的话恶毒得他不敢相信。

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转身逃跑似的离开。

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和信任，甚至牺牲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就是饲养了两头恶毒的狼吗？

段怀川回到部队的办公室里，枯坐了一个晚上。

他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过往，初次见到杨素云的悸动，陆团长对自己的照顾，陆建华的成长，还有夏小满的所有。

天蒙蒙亮时，外面传来士兵训练声，他才艰难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

他看着窗外，仿佛看到陆团长救自己时的决绝，他瞬间红了眼眶，对着虚空轻声道：“陆团，欠你的，我用我孩子的命还了。”

段怀川离开了部队，买了一张去北城的车票。

前两天他出任务的战友去医院处理骨伤，遇到夏小满，当时给他打了电话，告知了夏小满的方位。

他一直想找她，只是还在调查阶段，不能擅自离开。

可现在他顾不了太多了，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夏小满，跟她道歉，向她忏悔。

他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是他害了她。

第十一章 找她

火车到达北城，段怀川打车到了北城中医院，找到骨伤科。

他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夏小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仿佛换了个人。

皮肤养白了一些，嘴唇有了血色，眼里有了光彩，连头发都有了光泽。

她看起来明媚又自信，跟当自己妻子的夏小满判若两人，他恍然想起来，没跟自己结婚之前的夏小满也是这副模样。

段怀川忽然有些退缩，他转身出去，在医院门口坐了一个下午。

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让他看起来有些落寞。

夏小满直到天黑才走出来，她身边跟着两位女同事，几个人说笑着，笑声传出去很远。

段怀川下意识站起来，在路灯下看着她。

夏小满也看到路灯下的人，她脚步顿了一下，跟身边的同事说了声，让她们先走。

两个同事关心她：“要不要我们陪着你？会不会有危险？”

夏小满笑着摇摇头，让她们先回宿舍等她，她相信段怀川作为军人，不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段怀川走到她面前，看着眼前敛去笑容的夏小满，喉咙发涩，竟不知如何开口。

夏小满冷眼看着他，声音淡漠：“我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段怀川一震，有些着急地开口：“不是的，小满......”

“对不起。”他声音低哑：“对不起，小满，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是杨素云母子诬陷了你，是他们害你流产，他们还雇了人贩子设局诬陷你。”

“小满，我真没想到她们是这样的人，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们划清界限了，以后不会跟她们再有交集，你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