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乔姨娘就要拉我走,可我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劲,挣脱开,问道:“姨娘,什么孩子?”
乔姨娘脸色微变,叹了一口气:“她怀了身孕。”
瞬间,五雷轰顶。
我从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跪这儿什么意思?一把年纪了,若流产,定会让娘亲背锅!可娘亲若接受了,这就是在她心口上捅刀子!
难怪家丁不敢上前,任其鬼哭狼嚎。
我走过去,垂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被惊了一下,轻咬着唇,答道:“沈茹。”
我忍不住揶揄:“你既有了身孕,不去找你夫君,找我娘亲做什么?”
沈茹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一旁的宋清莲开口:“我小娘怀了爹爹的骨肉。”
“哦?那也应该跪爹爹啊,冤有头债有主,谁的孽种找谁去!”
沈茹肩膀微颤,猛地抬头,辩解道:“不是孽种!”
我气笑了:“屋里那位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位姨娘也是花轿抬进门的,你算什么?可有婚书?可有媒人?如果都没有,那肚子里的不是孽种是什么?”
沈茹脸色惨白,抿着唇,伸手拽住我的裙角,道:“小姐您行行好,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姿色平平,身材臃肿,连府里的丫鬟都比不上,可那双眸子柔情似水,尤其渗着泪花,怕是能把男子的心柔化了。
一想到爹爹为了这种胭脂俗粉让娘亲寒心,我就觉得可笑至极。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吩咐家丁:“现在立刻派人去宫门迎接老爷下朝,告诉他沈茹不由分说就跪在院中哭喊,以腹中胎儿威胁,谁劝也不听,扬言见不到老爷就不走。”
沈茹一愣,急道:“你...你怎能信口雌黄!”
宋清莲怒不可遏:“我小娘只想见大夫人,你扯爹爹做什么?!”
我环顾四周,迷茫地问乔姨娘:“姨娘,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乔姨娘若玛?丽?整?理?有所思:“好像是不知羞耻的牲畜在乱叫。”
我笑了笑:“原来是牲畜啊,难怪听不懂人话。”
6
那日爹爹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沈氏母女大抵是没见过他这么动怒,吓得瑟瑟发抖,只会低头啜泣。
京城大多都是商贾养外室,朝廷命官甚少,毕竟不光彩。
我端着熬好的汤药,进屋发现爹爹也在,他坐在床边,眉眼难得露出几分柔情,接过我手里的碗,说道:“我来吧。”
随后舀了一勺,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喂给娘亲。
我不好再打搅他俩,默默地关门离开。
可刚走没多远,忽地听见屋内传来瓷碗碎裂声,和娘亲声嘶力竭的
“滚!休想分走我孩儿半毛嫁妆!”
我愣住。
爹爹怒道:“你既能认允哥,为何不能认莲儿!”
梅姨娘有个儿子,叫宋允,今年十岁。
妾室是不能把孩子养在身边的,允哥虽记在娘亲名下,但一直是梅姨娘带着,对外也声称是嫡子。
原来爹爹不是来看望娘亲的,他是想把宋清莲过继到娘亲名下,成为嫡女,分走一半嫁妆,日后也好找婆家。
从未有过的悲凉溢上心头,我推开门,神色淡漠地看着爹爹,只觉得他无比陌生。
可笑的是,他理了理衣衫,面不改色地对我说道:“好好劝劝你娘。”
我摇摇头:“太晚了。”
爹爹脚步一顿,皱着眉头:“什么?”
我抬眼看向他,认真道:“劝也是劝她别嫁你,可惜太晚了。”
爹爹呆愣愣地看着我,眼里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