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又缓缓恢复光明,江让早已泪流满面。
他看着眼前的师尊怜惜地替他拭去泪水,柔声道:“好孩子,吾不会逼你,只是你总归要看清楚、想清楚。”
“你要明白,你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妖是没有心的,你身负天生剑骨,难免招惹妖物的蛊惑与觊觎。”
江让慢慢摇头,水色的泪令他变得狼狈而潮湿,宛若春日泥泞的土地。
孩子彷徨不安地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妖,我忘不了他同我海誓山盟、说要与我结一世的夫妻缘。”
“他那样好,怎么会是妖呢?”
谢灵奉心疼地靠近他受了情伤的孩子,神性的唇一寸寸吻去孩子眼角的泪花。
男人轻声道:“好孩子,为师有一法,可教你分辨他的真身。”
说着,谢灵奉手中出现一个白瓷玉瓶,他轻轻将玉瓶送入青年的掌心,引着孩子的手骨,慢慢拥紧。
昆玉仙尊平静道:“这里是一瓶吾炼制的无色无味的雄黄酒,对于普通人来说,它有暖身健体之用,可若是蛇妖碰了它,便会生不如死、现出原形。”
“你只需哄骗他喝下,一切便都知晓了。”
江让濡湿的黑睫颤抖,好半晌,他轻轻捏紧了瓷瓶,指骨泛青。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写师尊想要生下江江那儿,我真浑身发麻,背.德感太重了……
呜呜最近都没什么评论了,姐姐们求怜爱呜呜呜呜
我要变成一只被眼泪打湿的狗狗了汪汪汪
第111章 耳根软的妈宝男26
“烧死他!”
“烧死妖孽!”
嘶哑激愤的声调如同闷闷敲响的人.皮鼓, 空气都恍若在那鼓声中震动了起来,无数烟灰与砂砾漂浮在半空中,像是陡然腾起的妖异的雾。
整个村庄妖气冲天。
分明是漠冷的冬日, 阴森如被粗麻布闷死的天空却隐隐划过几丝诡谲的闪电。
“轰隆”
雷声越发大了起来。
火焰在冷风中张牙舞爪, 映照在湿冷的地面,像是一只只逐渐畸形扭曲、盘桓立起的妖物。
面容苍老的村长举起手中的火把, 火光将他半张脸庞照得如同树皮般崎岖,干裂的嘴唇蠕动, 吐出一句怪异沙哑的声线。
“苍天为证, 火神保佑,今日我们便将这妖孽烧死, 以儆神明!”
老人佝偻着腰, 高高举起把手,那苍老浑浊的瞳仁微微缩小, 隐约间竟然恍若竖线。只是那竖线仅仅浮现一刻,便消失不见了。
台下的呼声愈发炽烈,每个人的手中都举着一只火把,火焰如蛇一般, 将每个人的身影都死死缠住。
村民们的表情窒红,昔日和善的面孔兴奋得近乎癫狂,额头青筋鼓起,白眼球中满是蛛网般的红血丝,一只只黑色的瞳孔被那嗜血般的疯狂挤压成猩黑的一点。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然被某种病毒污染。
只有那十字木架上被束缚的白发男人是静谧、平和、透明的。
就在火舌即将触上那刺目的白, 一道焦急、颤抖的声线打破了一切诡谲。
“住手!”
所有人一瞬间都定在原地。
一双、两双、三双......无数双隐隐泛红的视线层层叠叠地集中在青年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江让有一瞬甚至生出一种荒谬怪异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与他隔离开的, 而往日里熟悉的村民们不过是一具具被丝线操纵的傀儡。
江让努力想要抛开这些古怪的想法, 于是他看向了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