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贪恋乳香的孩子一般,他不自觉的去寻对方的手,脸颊贴着那暖意,恨不得钻入男人的身体才好。
“师尊、师尊......”
孩子的声音变得脆弱而无助,他像是要嚎啕大哭、却又因为不得已的成长而拼命憋闷住,于是只能一个劲地如唤母亲的痴儿一般。
眼前光影晃动,再睁眼,便是美玉堆叠、软绸交错、灵气勃发的云泽殿。
江让半跪在床榻上,黑色的长发黏在他布满泪水的粉红脸颊上,抽噎声不绝于耳,他却只一个劲儿地将脸颊往男人怀中贴,像是害怕一切只是一场幻觉的可怜孩子。
清浅的叹息落在青年的额发上,带着春风般的恬静,男人的怀抱更紧了几分,宽厚的大掌不住地轻抚着青年人稚嫩的脊骨。
“好了好了,不哭了,师尊在呢。”
江让却并未被安慰到,在谢灵奉的面前,他反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被长辈带着怜爱的语气笼罩着,他反倒嚎啕大哭了起来。
青年一边哭,手中愈发用力,他将自己死死陷进那熟悉的气息中,含糊哭道:“师尊、师尊,为什么、为什么呢?”
谢灵奉眸色深深,在江让看不见的地方,男人的面上充斥着近乎高.潮的欲色,他抖着手安抚他可怜的孩子,柔声引导道:“什么为什么?”
青年哭得满眼通红,他呜咽颤抖道:“两年了,师尊从未、从未见我一面。是忘了阿让了吗?还是师尊收了其他的徒弟,便不要我了?”
谢灵奉指节泛白,好半晌,他温柔地一寸寸以手去感触他深爱的恨不得融入骨血的孩子。
挺巧的鼻子、柔软的脸颊、潮湿的泪水、绵软的嘴唇。
每一寸,都是他养出来的。
谢灵奉有些时候其实是不满的,不满于青年并非完全属于他。
江让到底是从别人肚子里出来的,若是、若是这孩子是由他生下来的便好了。
十月怀胎,他可以慢慢地、静静地感受着孩子跳动的脉搏以及偶尔调皮触碰母体的动作。
临盆的时候,那孩子便会从他被切割开的肚皮中降生。
那时候,他们才是真正拥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江让会喊他母亲、父亲,埋在血肉中的红线会永远牵绊着风筝般的孩子,无论青年走到哪里、同谁在一起,最终都要回家、依偎在他身边。
眼下也好,他忍了这样久、静静看着青年与旁人恩爱两年,就是为了让叛逆期的孩子清楚,究竟谁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男人压抑住可惜的情绪,轻声呢喃道:“好孩子,你永远会是吾唯一的弟子。”
“只是,”谢灵奉露出几分失意的落寞道:“为师曾同你说过,你随时可以回来,两年了,你从不曾回过云泽峰一次。”
江让又忍不住红了眼,这样大的青年人了,抽长的身体却如同不安的稚童一般缩在长辈的怀中,他断断续续道:“师尊、我怕,我怕你生我的气,我当初、当初不该说出那些话的,师尊一定被我伤透了心,可是、可是阿妙他没办法,我不能丢下他”
谢灵奉半晌才轻叹道:“都是孽缘。”
白衣的仙人轻轻擦拭过青年的脸颊,他慢慢以指尖抬起孩子的下颌,温柔心疼地落了一吻在青年的额心。
男人眸中闪烁着星点的水光,柔软透明的泪顺着他的面颊慢慢落下。
江让一瞬间近乎被震在原地,再没法动弹。
谢灵奉轻声道:“阿让,此事吾也是方才知晓,你且看一眼。”
他忽地挥了挥袖口,人间村庄的模样陡然出现在水镜中。
无数聚拢的人群、昔日他斩妖的木台上,一位身穿灰色布衣的白发美人正被人绑在柴堆上,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