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困难,脑袋里「嗡嗡」地回响着一句:邓子轩啊邓子轩,你怎么这么傻?
怎么办?怎么办?他在严明口中已经从「未来之星」变成了「警队之耻」,变成了一枚毫无价值的弃子,已经没有人能帮他救他了──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邓仔回过神来的时候,严明已经坐下来了,换别人起立宣誓作证,正是邵毅。
「本人,邵毅,谨以至诚……」
「邵队……」邓仔再度扑向栏栅,晃着那一支支的铁杆,抽泣着打断。「对不起邵队,我之前一定是疯了才会冲你乱发脾气,你原谅我,帮帮我好不好?邵队……不,毅哥,求求你了,救我,一次就好,我不想坐牢……毅哥!」
「被告不得干扰证人!」法官厉声警告。
邓仔被庭警牢牢按在位置上,嚎啕大哭逐渐减弱成呜咽,泪流满面地望着证人席,喃喃地哀求。
「全家只有我一个在赚钱糊口,我不能丢掉饭碗……我爷爷当了一辈子普通警察,我爸爸身体不好只能当警局文员,好不容易到我这一代当上刑警了,他们很期待我光宗耀祖的……呜……」
邵毅看到旁听席上邓仔一家老少,大人愁容满面,小孩茫然无措,还有个女朋友Elaine在揩泪,不禁嘴里发苦,心里又酸又涩,站立得笔挺的身体晃了晃,宣誓也顿住了。
法庭书记提醒他宣誓中断无效,请他重来一遍。
邵毅定了定神,朗声重新宣誓。
「本人,邵毅,谨以至诚,据实声明及确认,本人所作之证供均属真实及为事实之全部,并无虚言。」
「本人亲眼所见,邓子轩在问话过程中屡屡违规。案件证据链尚未明朗就视嫌疑人为犯人凌厉盘问;单独问话,声称得到总督察严明特许;提出多项已知事实外的诱导性问题及控罪;用新闻报导恫吓及人身攻击嫌疑人;此外亦毫不为意嫌疑人身体及精神状况明显异常。」
「当天我在问话室外已经严正警告两次,并准备行使队长权力阻止邓子轩继续问话。这时,嫌疑人突然病发,我在外面要求开门,邓子轩没有回应,我就与问话室同袍强行进入问话室紧急抢救嫌疑人,叫救护车送院,可惜人已经当场不治。」
一到质询证人环节,控方律师就紧咬不放:「邵Sir,你说清楚,是否全程目击被告违规逼供,逼到我当事人急病突发,仍不住手,拉扯不休,直到你出手阻止?」
邵毅深吸一口气,说:「当时,邓子轩认定了何先生就是凶手,态度的确不理智,忽视了对方状态不妥。虽然违规,但没有致人于死地的意图……」
邓仔稍稍松了一口气,可他脸色很快又变了。
控方不放过任何一丝空隙,再度进逼:「法官阁下,证人在回避问题!我要求证人正面回答问题!是否全程目击被告违规逼供,逼到我当事人急病突发,仍不住手,拉扯对方,直到你出手阻止?」
法官接受请求,命令:「请证人回答。」
「邓子轩他……」
邓仔一颗心高高地悬了起来,在犯人栏里泪眼婆娑地望着邵毅,嘴唇无声地翕动。
毅哥,求你了,救救我……!
控方再三催促,语气中已经极不客气:「请证人回答问题!问题很简单吧?看到,还是看不到到?有,还是没有?」
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