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了魔似的,焦躁地喃喃自语。

「杜衡,怎么了?」邵毅在自家床上半睡半醒地问。

杜衡手里扬着陈遵义留给他的其中一本笔记,眼神慌乱。

「撕掉了……为什么对应雨夜屠夫案时间的这好几页都撕掉了?他负责案件,怎么没留下任何相关的笔记?正式档案部分被隐藏起来就算了,这是私人笔记,政府应该管不了吧?为什么不留下来?」

「你三更半夜起床就为了查这个……?」邵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落在杜衡的手上。

杜衡翻书页翻得急,薄页的边缘在姆指和虎口上刮出了好几道口子,微微地渗着血。

「刮成这样,你不痛的吗?法医要好好保养双手才对吧?坐好,我去拿药箱!」邵毅悚然地一跃而起,冲出客厅找急救药箱。

「啊……?手……」杜衡迟钝地望向自己的手,才觉出疼痛,大叫出声。「Ouch!好疼!」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邵毅一边拿棉花棒沾药水替他洗伤口贴创可贴,一边心疼地叨念他。「该不会Mortis又出来控制你身体了吧?」

杜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应该没有。我记忆没断层,清楚自己在干嘛,有时还像灵魂出窍似的,在梦里看得到自己,跟看电影似的。我睡不着……一睡,我就做那些头疼的梦,不睡,我就总想找点事情做,然后不知道怎的,就特别在意……大概太在意了,才感觉不到痛……」

杜衡为此困扰了好几天。

怪事也不止这一桩。

陈遵义是H城第一位刑案法医,昔年协助重案组破过不少案,历尽枪林弹雨、腥风血雨的反黑组也受过陈遵义不少帮助,后来因为卷入杀妻案,警队里不少人心存偏见不待见他,他才愤而离开警队,转到公众殓房。

如今冤案昭雪,虽然极尽哀荣不能使人复生,但警方还是要给足面子的,重案组两届队长周白通和邵毅都自然在场,反黑组队长齐连山同样出席,甚至连局长胡正勋都来了,赠了「寿终德望在,身去音容存」的亲笔挽联。

可灵堂里也莫名其妙出现了好些不明人士送的花牌,还有一些邵杜两人觉得似曾相识的来客。

十多个残疾人士陆陆续续到场,看着年纪最轻的也四十多接近五十了,有的戴着口罩,有的拄着盲人杖,还有的截了肢或是半身瘫痪坐轮椅,让司仪都不好意思叫来宾三鞠躬。

十个里就有五个是起不来鞠躬的!

那些残疾人士倒也奇怪,似乎认识反黑组队长齐连山和老医生冯敬德,个个经过他们座位都会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