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坐起身喊男友,结果一动,手臂压住了输液管,手背一阵刺痛,鼻饲管也歪了,戳得他一阵反胃。

「唔呃……」

接着他又感受到下身的异样。

是导尿管。

以杜大法医平日那副精英作风,在工作以外天天养尊处优,此刻想两眼一闭死翘翘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

他堂堂法医,堂堂的1,一直只有将各种内窥镜穿刺针钳子舀杓和手戳进尸体里的份儿,以后推倒男友也绝对是当上面的那个,为什么会悲惨地躺在医院里,什么管子都往身体里捅?!

邵毅听到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整个人已经从沙发椅子里弹了起来,扑到杜衡床前。

「杜衡!」

「唔呃,你闪开,闪开,我──唔呕……」杜衡实在忍受不了鼻饲管一路通进胃部的怪异感,侧了身,抓起挂在病床扶手的塑料袋,将刚输到胃里的营养奶全吐了出来。

结果邵毅非但不闪开,还对他施展了奶爸必修技能之一──「扫风」,一边替他擦嘴,一边充满父爱地拍着他的背脊。

杜衡:「……别再拍了!拍一下就反胃一下!快去叫护士,我要拔喉!」

这拔喉的「喉」,在两人的认知里出现了微妙的差别。

对杜衡来说,拔喉就是拔掉身上的管子;然而对邵毅来说,这是绝症病人不想活了的标准台词。

邵毅一下就慌了。

「没事的杜衡,会好起来的,医生说只是外伤加轻微脑震荡,还有过劳,你多休息就会好起来的……不要拔喉啊!」

「人都醒了,也不是不能动,还要管子干嘛?硌得很,我浑身不自在!把呼叫器给我,你捏着干嘛?你现在的模样就跟巴打叼着网球不肯松开一样!」

闹腾了一番,医生来看过,管子终于如杜衡所愿拔掉了。

「我怎这么倒霉碰上疯子袭击?」杜衡摸着后脑勺的纱布,受伤的地方隐隐作痛。「还好三两下解决掉,脸没事,脑袋也没大碍!他害我躺多久医院了?复仇女神的案子结了没?」

邵毅还是没敢跟眼前的Francis提起,那根本不是他认知里的「三两下解决掉」──要不是Mortis当时被手机铃声吵醒,冒出来和疯汉扭打,在邵毅赶到之前,人大概就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