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澜靠栏杆站定,这才问齐宋:“会是哪方面泄露的消息?”
齐宋却只是说:“昨天晚上就爆出来了,一个小时之内上的热搜,到现在还在榜上。”
“你的意思是……”关澜看看他,“这是他们自己发的通稿?”
齐宋没答,只道:“现在有说法是公关公司漏出去的口风。”
关澜联系之前的细节,竟不觉得意外,说:“所以你才要提那条保密建议,随便他们想说是哪方面的责任,反正你不背这个锅?”
齐宋笑笑,答:“其实背锅也是可以的,但是得另外加钱。”
关澜也笑起来,却是那种无可耐何的笑,说:“既然想要宣传,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神秘呢?”
齐宋给她解释:“你应该也听说过不少富豪在摆了大排场之后爆出财务危机吧?这还只是操作失败了的那一些。现在大家都精刮了,这种事不搞得神秘点,只会让人想起胡雪岩破产之前风光嫁女的故事。”
“这么严重?”关澜问。
齐宋说:“倒还不至于收不到律师费。”
“所以你才觉得于莉娜一定会把这个项目走完?”关澜又问。
齐宋只跟她说事实:“反正 X 先生家在香港上市的股票一天里涨了 30%,Y 女士家委托姜律师谈的投资项目应该也已经成了。”
一边说着,一边回头,隔窗指给关澜看,宴会厅内双方家长正起身碰杯敬酒,以及方才和姜源聊天的那个中年男人,也正与他们谈笑风生。
关澜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那个荣幸认识这位中年人,她只在新闻里见过他,是一位做结构性投资的大佬。
她忽觉讽刺,说:“但我也告诉过于莉娜,婚前协议是天然附带生效条件的,只要她和谢天齐最终没有登记结婚,那些几十页的条款就算签了字,有律师见证,并且经过公证员公证,也还是等同于废纸。”
齐宋看着她,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笑说:“你那时以为自己这么说是出于对一个人婚姻自由的尊重,现在才发现是在给人割韭菜指路?”
关澜也笑,却是自嘲,静了静才问:“你说他们真的会结婚吗?”
齐宋摇头,不是说不会,而是不知道,但最后还是说:“你没必要把事情想那么坏,于莉娜多半还是会完成婚约的。”
什么是好,什么坏?关澜一瞬竟分不清了,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于莉娜的哥哥娶的是一个大股东的女儿,堂姐跟下游供应商的儿子结婚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绝大多数人结婚都算不上自由恋爱,说得好听点,就是懂事吧。知道应该怎么做,识时务为俊杰。既然自己暂时没办法独立,也不愿意放弃眼前拥有的物质条件,那就服从家里的安排。而且,无论是不是富豪家庭,门当户对总是相对风险最小的选择。绝大多数人的婚姻,也不过就是在周围人当中选一个相对顺眼一点的。”齐宋解释,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也许不应该这么说。虽然只是现实,却也太现实了,就好像在告诉她,他对婚姻的看法。
她也许会问,你真的这样想吗?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便会引出更多他不愿触及的问题。
但他还是说了,仿佛是宿命的走向,一句赶着一句地说下去。反正她迟早总会发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早比晚好,因为爱或者伤害,都还不深。
关澜听着,也真的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想起赵蕊说齐宋的“独”,说他是 Single Man,以及他的独身主义。
但她的反应却出乎于他意料之外,她只是笑了,说:“你知道吗?王小芸的案子判决结果出来之后,张井然问我家事律师的工作是不是毫无意义,我当时安慰她说不是的,但其实连我自己也觉得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