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的阴影中,身着刺目亮眼的孔雀蓝衣衫的青年脸颊潮红、肌肉抽搐,唇角弯起的弧度像是不会持笔的孩童随意涂画的粗糙笑脸。

他轻轻垂眼,一步步走近青年,修长?精致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温柔至极地抚摸着爱人光洁英俊的侧脸,活像只正在思考着如何吞吃猎物的巨型红背蜘蛛。

“阿让。”罗洇春的声音近乎粘稠,他轻笑着细细道:“说你爱我?。”

瞳孔失去光彩的青年顿了顿,慢慢张唇,一字一句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一般,机械道:“我?、爱、你。”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怎么这?样认真啊......”孔雀蓝衣的青年娇笑着,像是害羞极了,一张粉面如含春的碧水。

罗洇春似乎对这?样的青年感兴趣极了,只可惜丹药的效力有限,容不得他做更?多的事?情?。

青年只好可惜地垂眼,他爱不释手地揉弄着江让的腰身,红着脸黏黏糊糊地索要了几个湿吻,这?才餍足地嘶声道:“阿让,去太初宗后的密林与?我?会和?吧,记住,无论路上遇到任何人,你都要说,你是去做任务的,记住了吗?”

瞳孔失色的青年面上没有丝毫的色彩,他只是机械道:“记住了。”

罗洇春这?才含着笑,送他出了门。

江让一路上皆是僵着脸行?走,途中果然遇到了几位同门,众人同他打招呼青年也不回应,只当有人问及对方去做何事?时,瞳孔漆黑的青年才会僵着脸机械地回答。

到底时间太短,一时间竟也无人发觉异常。

江让抵达密林的时候,罗洇春已经等在原地了。

一身孔雀蓝衣衫的青年笑得甜蜜而怪异,他朝着青年伸手,近乎虔诚道:“阿让,跟我?走。”

江让双眸无神地将手搭上对方的手腕。

不出片刻,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细微的阵法痕迹被风卷起的树枝掩盖无踪。

沂高寨依山傍水,古楼林立,掩藏在修真界极东部的万重?大山之中,是连阵法都无法寻到的地方。

罗洇春是在路途中据楼胥回的法术提示改乘仙轿方才抵达。

天色已然近黑,也不知是不是居于群山之中的缘故,一旦到了夜晚,此地便被一片潮湿的雨雾笼罩。

打眼望去,只有寨中隐约显出几道朦胧的昏黄烛火。

罗洇春一手揽住身畔神思混沌的青年,一边微微眯眼,看向?这?座寨口处的一块爬满古藤的石碑。

石碑整体偏灰,裂痕严重?,只有上面的‘沂高寨’三个猩红的字体依旧凌厉冰冷。

许是接到了来客的消息,沂高寨中家家户户的灯火骤然亮起。

分明火光该是给人以安全感的,但?在此地,火光的燃起,倒更?像是一种神秘而诡谲的祭祀仪式。

罗洇春周身戒备,眼尾的余光不由得朝着身后宽大的仙轿看去。

隐约间,他看到轿中穿着罗家服饰的死士晃动的影子,脊背这?才放松了几分。

罗洇春并不全然信任楼胥回,出行?自然会带人确保安全。

那些人都是他向?罗家主要来的合体境死士,便是与?大乘期的高手都足以一战。

古怪清脆的铃声声响起,像是逗弄孩童的手摇铃,但?此情?此景,却无端叫人脊背冒出冷汗。

不过片刻,罗洇春才终于看到自寨中缓步走出的男人。

来人一身紫色长?袍,腰袍宽松,脖颈间漾挂着宽大华美的流苏银饰。

楼胥回今日并未以袍帽掩目,他任由自己怪异的银灰卷发暴露人前,而那卷发之上,则是一顶雕满各式各样的蛊虫的银饰头冠,头冠下是丝缕飘动的红绳流苏。这?般过于繁杂的元素交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