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黑色的瞳孔被那嗜血般的疯狂挤压成猩黑的一点。

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然被某种病毒污染。

只有那十字木架上?被束缚的白发男人是静谧、平和、透明的。

就在?火舌即将触上?那刺目的白, 一道焦急、颤抖的声线打破了一切诡谲。

“住手!”

所有人一瞬间都?定在?原地。

一双、两?双、三双......无数双隐隐泛红的视线层层叠叠地集中在?青年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江让有一瞬甚至生出一种荒谬怪异的感觉。

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与他隔离开的, 而往日里?熟悉的村民们不过是一具具被丝线操纵的傀儡。

江让努力想要抛开这些古怪的想法, 于是他看?向了他的爱人。

祝妙机长发披散,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凌乱的衣衫, 过分漂亮白皙的肌理被粗糙的麻绳捆绑着?,让人无端联想到被祭祀上?供的羔羊。

而最令人恍惚窒息的,是他涟涟朦胧看?来?的泪眼。

眉似轻柳,瞳似秋水。

雾蒙蒙的眸中的哀怜、自苦令他看?上?去?像是对月落珠的深海鲛人。

男人似雪的嘴唇颤抖着?蠕动,他勉强露出一抹如月似纱的笑,像是在?说,请离开吧。

离开吧,你能伴我两?年,我死已无憾。

直到一句苍老的声音打破了一切怪异的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