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面色在?摇曳的火光与阴暗的天光下并不能够看?得真切,心神晃动的青年只听到了一句如此的问话。
“江让,你可知你的娘子是妖孽,即便如此,你仍要救他吗?”
江让勉强冷静下来?,即便他心中也藏着?几分忐忑,可一旦对上?爱人那双绝望的眸,两?年来?一切的琴瑟和鸣便立刻浮上?心头,一颗心霎时?便像是化作了无尽潮湿的春水。
江让深呼吸一口气,眸色在?逐渐吞噬的夜中锐利如剑,他沉声道:“诸位乡亲,我与大?家保证,我家娘子性情向来?温顺贤良,绝不会是那等腌臜妖物。实不相瞒,我与娘子都?是修真界人士,我曾是太初宗昆玉仙尊座下弟子。”
“我师尊神机妙算,许是算到了我与娘子会有一劫,是以赠了我一面照妖镜。”
青年腰脊挺直,从怀中取出一面古铜的镜子。
那镜子小巧精致,镶嵌着?异石阵法,单是看?上?去?便知不是凡物。
他四面环顾,嗓音因?过分紧促而略显沙哑道:“是与不是妖孽,一照便知。”
木台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才冒出窸窸窣窣的不满与不信任。
但很快,那些言论便随着?慢慢悬飞至半空的古镜全然消失。
只见那悬空古镜中隐约有八卦图的显现,随后,一束金光自镜中悠悠探出,慢慢裹上?白发男人。
江让一瞬间紧紧扣住掌心,他一双眼眨也不眨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好半晌,金光消退,被绑起的美人仍旧玉容不变,甚至那金光仿若怜惜一般地为他镀了一层柔美的雪光,叫他变得愈加容光焕发。
青年不知自己?是如何狼狈地松下一口气。
回村落之前,师尊不放心,让他带上?了这面照妖镜,只说此镜乃是从前太初老祖炼制之物,若是化了形的妖物,皆逃不过此镜的探查。
只是,照妖镜也并非万无一失。
江让轻轻垂眸,下意识摸了摸怀中的白瓷瓶。
临行前,昆玉仙尊切切同?他叮嘱过,便是照妖镜探查不出问题,也一定要将这雄黄酒喂给对方饮下,方能确保无误。
但至少?此时?,照妖镜已是安了青年一半的心。
江让收了古镜,扬声道:“诸位,照妖镜已鉴,阿妙并非妖物。”
火把渐渐熄灭,台下开始骚动,有几名村民不信任地踌躇道:“你是他夫君,自然是一心向着?他的,可我们当初有人确实见过他面生异相,这该如何解释?”
青年却像是早有应对之法一般,轻声叹道:“阿妙生来?患有难治之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奔走四方、散尽家财,但病症难愈.......还请诸位看?在?我娘子曾为众人施药的份上?,莫要再提起伤心事。”
江让说着?,面色慢慢带上?几分浅淡的伤神,他道:“......若是诸位放心不下,我与阿妙,过了新春便会离去?。”
不少?村民的面色慢慢变得动摇了起来?。
说到底,这两?年来?,这对性情不错的小夫妻到底还是融进?了村子里?,尤其是江让,热情又良善,村中人大?部分都?曾受过他的恩惠。
如今对方这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众人自然也不好继续胡搅蛮缠,陆陆续续竟开始宽慰起了两?人。
小生倒是颇为不服、形容嫉恨,但眼见事情已成定局,小生那父母又好面子,只得将少?年死拖硬拽回了家。
捆缚的粗绳方才落地,面色俏白的男人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栽进?青年的怀中。
他像是一片轻薄的云、抖落的叶,飘飘荡荡地被爱人揽入袖口,如珍宝似地爱重了起来?。
江让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