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瞬间,他们像是两条本该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在偏移了轨迹后,终于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世界。

陆响近乎能听到耳畔传来的嗡鸣声。

很刺耳,像是老式电视机发出的嘲哳声线,它汩汩跃动在充血的耳膜中,像是一根刺骨钉,深深从男人的耳蜗处狠扎了进去。

男人再也绷不住脸色,阴戾笼聚在他的眉眼处,而眼下的那颗深黑的泪痣,更像是腐臭的尸水凝结而成。

血红的玫瑰不知何时被丢在了沾满尘埃的地面,它孤零零地被抛弃,刺红的花瓣如泪水般洒满地面。

风吹起它,像是吹起几片聊胜于无的羽毛。

陆响一路上都?跟在江让的身后,他看着青年对着熟悉的同学微笑、看见旁人隐晦打量自己的眼神、看着青年神态自如地随意去他们从前一起去过的店面买了一份炒饭,然后慢慢回到了那栋破旧的居民楼。

男人一路跟着,他分?明被青年无视了个透顶,可?他神色过于平静,甚至平静的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终于,在江让即将推开?家门,跨入他的蜗牛壳的一瞬,陆响扣住了他的手?腕。

出乎意料的是,江让并没有什么挣扎的动作。

青年腻白的脸冷淡地看着男人,那双深黑的眼中的水光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到老宅楼中返潮的水珠。

他并不伤心、并不激动、并不厌恶、甚至也不再惊恐。

他只是就?这样看着他,以?一种全?然陌生的、恍若初见的神情看着。

陆响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一般,肆意张扬的陆家大少爷近乎一瞬间红了眸,他抖着嗓音说:“江让,你到底什么意思?”

男人因为连日来的折磨,眼窝都?凹陷了几分?,他的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憔悴,在昏暗的楼道中,眼下的青黑更是显眼得可?怜。

“这么多天来,你对我不闻不问?,这也就?算了,我知道你最近忙着赶课和?工作室的事,我不怪你。”他哑着嗓音,颤抖的唇近乎吻上青年,喃喃道:“可?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你总是在无视我,我也会难受。你好好想想,这段时间,如果不是我强拉着你,你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不上和?普通朋友相处的时间!”

软刀子割肉最疼,陆响近乎被磨得失了意气,他固然可?以?强压着青年与自己在一起,可?江让每一次忍耐的蹙眉、沉默的忍受,对陆响来说,同样也是折磨。

他们明明不久前还如此相爱,如今却落得貌合神离、冷淡如水的地步。

就?好像他每一次的靠近,对于江让来说,都?是一次耻辱的强制。

“江江.......”他死死揽着青年的肩膀,抖着唇:“对不起,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你是不喜欢玫瑰吗?我可?以?换花的,换成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只要你喜欢.......”

“陆响。”

沉默的近乎冷漠的青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好半晌,江让轻轻压眸道:“你还是学不会尊重人。”

青年的眼中如有雾气流淌,他轻声道:“我从来不需要你给我什么物质上的补偿,也不需要你以?为我喜欢什么,我需要的是平等的尊重。”

“你总是让我感到害怕.......”青年道:“明明我说了不要,我拒绝了你的亲密请求、拒绝了你共同进餐的要求,可?你从来不听。”

“你太自我了,只要你想,你就?要做!你从没将我当做是你平等的伴侣,你只是把我当成你随意打扮、随意玩弄的娃娃!”

江让的眼眶泛着深色的红,甚至隐约带上几分?稀薄的恨意。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生日宴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