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是男人意识到了自己失控的神情, 他努力控制着面部的皮.肉, 好半晌,宛若森冷画作中阴郁黑沉的森林般, 打眼看上去或许是正常的, 内里的枝叶却早已开?始扭曲得张牙舞爪。
陆响略显粗糙的大拇指剐蹭着青年眼睑下宛若透明泪痣的泪水,湿痕被抹出一滩鲜嫩的水色。
好半晌, 男人的声音才嘶哑响起。
“江江,这次就?算了,以?后,就?算是气话......”
被注视的感觉像是被豺狼幽绿的眼珠盯上般的惊悚, 男人道:“也不能轻易提分?手?。”
脆弱颤抖的白鸟并未立刻回应。
当然,它总该得有挣扎、迷惑、不知所措的时候。
但陆响知道,最后的结果绝不会变。
当然,即便是有变,他也会不择手?段, 让誓言成为永恒。
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好不容易遇上了他的真命爱人, 体验到了‘真爱至上’, 自然是一头猛扎入泥潭,振奋地任由?那杀人的泥沙吞没己身。
果然, 他美丽的爱人最终还是如他所愿地应下了承诺。
于是,狰狞的表情重新变得正常,男人慢条斯理地收回利爪,似乎又重新变回了那个尚算青涩的爱人。
这之后的日子算得上平常。
陆响总以?为他与青年的相处模式还会退回从前。
他们依旧是世界上最亲密的爱人,可?以?在校园中并肩散步、在人声鼎沸的食堂中共进餐点,他们制造惊喜、享受爱情带来的一切妙果。
但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
而有些?隔阂,更是一旦生出,便如同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铁网扎的藩篱。
尤其?是,陆响曾体会过、拥有过青年的爱。
所以?,如此炽烈真挚的爱人但凡生出一星半点的冷漠、疏远,都?足以?在人的心口上放大无数倍。
陆响第一次感觉到此般诸如山洪的无力感。
江让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青年看上去温和?、好脾气,实际上他的疏远却是潜移默化?。
他仍然会对男人笑,可?他却再也不会为他占座、为他贴心地记笔记,就?好像曾经的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起来。
青年的步伐开?始变得坚定、冷淡,他再不曾轻巧而柔软地走近男人的身边,与之十指相扣。
甚至,同陆响在一起的时候,江让开?始频繁地走神,青年乌黑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虚薄的雾气,始终落不到实地。
陆响有好几次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却始终不得其?法。
男人不是没想过办法,但若是他显出分?毫的不耐与凶冷,青年便又会露出一种沉默而惧怕的神色。
就?好像,江让的眼里有他,却又始终没有他。
青年飘飘忽忽的,像是一只即将挣断绳索、却又被人强迫缠绕的风筝,即将随着风雪,彻底迷失在旷野中。
.......
“陆哥,所以?你这是假戏真做、真陷进去啦?没想到啊,你居然有来问?我们怎么哄对象的时候......”
说出这话的卷发青年忽地被身边的男人隐晦扯了扯衣袖,他下意识看过去,见对方神色古怪,颧骨处还隐隐有几分?淤痕。
男人低声道:“别多提江让,看见我这伤么?就?是上次生日宴被陆哥给揍的,你当时没来不清楚情况。有人多说了那人两句,他就?跟发了狂似的拿起凳子酒瓶就?往人头上砸。”
“砸完了还不忘警告威胁咱不准再提赌约的事儿,说是谁要敢再提起,就?不是进医院那么简单了。”
青年听得心惊肉跳,讪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