碑,那是1831年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赠送给路易?菲利普国王的礼物。在那之前,广场上曾经树立过路易十五国王的雕像,大革命期间,雕像被摧毁,取而代之的则是恐怖的断头台。无数人在这里身首异处:国王和王后,贵族和平民,保王党与革命者,丹东和罗伯斯庇尔,德穆兰与圣茹斯特。而巴黎人对参与这场血腥表演的演员们一视同仁,都给予他们麻木的欢呼。

他看到了自己的马车,它就停在当年断头台所在位置那块纪念石板的边上,或许大革命时期那些运送死囚的马车就停在那里?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总不能为了这个去把马车夫骂上一顿吧?

他向马车夫指了指府邸的方向,拉开车门上了车,关上车门,却打开了车窗,想要让清凉的风来冷却一下他有些过热的脑子。马车夫挥了一下鞭子,车子开始行进起来,绕着方尖碑转了一圈,穿过广场,准备驶入香榭丽舍大街。

马车来到了香榭丽舍大街的入口处,吕西安看向街边的餐馆,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正把桌椅从餐厅里拿出来,在街边重新摆好。他感到自己今天实在是有些太过多愁善感了,唉,有什么法子呢!当人倒霉的时候,就免不了胡思乱想些东西。

他的余光注意到一个人突然从人行道上跳了下来,朝着马路中间直冲。真是个冒失鬼!他在心里骂了一句,难道为了穿过马路,竟然不惜要冒被马车碾过去的风险吗?他听到自己的车夫大声喊叫,同时拉住了缰绳,拉车的马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叫。

他突然意识到,那个人可能不是个冒失鬼,于是他立即朝车厢的角落缩去,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枪响,随即左边的手臂传来一阵火烧似的感觉。

“打倒犹太人的走狗!”这声音在一片尖叫声中显得是如此的刺耳。他用右手去摸自己的左臂,摸到了某种温热的液体,过了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他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右手上沾上的是自己的血。

第199章 愤怒与争吵

“您真是幸运,子弹只是擦破了皮。”那个医生给吕西安包扎好伤口,又不忘补充一句,“若是稍微偏上几寸,恐怕就要伤到骨头――那很有可能要截肢。”

吕西安恹恹地点点头,低声向医生道谢。他缩在一张半旧的漆皮沙发上,用右手拿着医生给他沏来压惊的热茶,手上沾着的鲜血弄脏了茶杯的把手。

当刺杀发生之后,那个枪手很快被巡警制服,那人只有机会开了两枪――一枪打偏了,而另一枪擦伤了吕西安的左臂,让他流了不少的血。拉车的马倒是受了惊吓,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它们不至于失控。而吕西安则被送到了附近一位医生的诊所里,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包扎了伤口,还准备了热饮让他能定一定神。

他将杯子再次举到唇边,杯子抖动的厉害,他感到握着把手的右手指头僵硬而笨拙。他含了一口茶水在口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于是他再次把杯子贴在嘴唇上,装作在喝茶,实则是把嘴里的茶水又吐了回去。

马车夫推门进来,禀告吕西安车子已经重新准备好,随时可以回府。

吕西安放下茶杯,“再次感谢您,医生。”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一百法郎的钞票,犹豫了片刻又掏出一张同样面值的,“一点薄意请您笑纳。”

那位医生正在收拾药箱,他闻言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我并不需要您的钱,部长先生。”

吕西安连忙摆手,“我并不是说――”

“我一点也不喜欢您,坦白的说,我对那位向您开枪的人的敬意都比对您要多,我认为他做的事情即使算不得是正义,至少也算是可以理解。”医生没有理会吕西安的辩解,他严厉的目光经过眼镜片的折射更让吕西安感到心虚,“但您作为患者来到了我的诊所,那么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