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进行审判。而这位将军属实不是个做英雄的料,还没等到共和派真的做什么,他早就已经吓得惶惶不可终日了。
于是,布朗热将军仓皇乘坐火车逃跑了――这样的安排正合内阁部长们的意思,尤其是吕西安,他一点也不希望布朗热将军被审判,谁知道他会在法庭上说出什么东西来?还是要他静静地从公众视野当中消失为好。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默认下,布朗热将军堂而皇之地登上了跨国的列车,上百人注意到了他的出逃,但直到他跨过边境,这个消息才在报纸上被简单地提及了。
对于吕西安而言,这又是一个绝好的消息:随着布朗热将军被世人所遗忘,他之前在布朗热将军身边所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成了陈年旧事。而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主宰法兰西的政客,富豪,法官和将军们谁没有一些黑历史呢?每个人礼服的下摆都沾上了泥点子,那么也就相当于每个人都轻轻白白。吕西安如今是个共和派,至于过去的那些事情,就让它们成为留在历史书上的几句话好了。
因此可以想像到,这一天晚上华灯初上之时,吕西安是怀着多么轻松的心情前往巴黎大主教的府邸赴宴的――前一天昂吉安神父表达的灵活态度,令他对今晚的谈判充满了信心。天主教会的势力在过去的一个世纪里不断被削弱,如今又再次蒙受了失败,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要从教会这里得到让步,显然比试图让费里退让要容易的多。
巴黎大主教的府邸灯火辉煌,红衣主教们被称作教会当中的亲王,他们平日里的排场自然也和世俗的亲王不相上下。这座高大的府邸门前的台阶上铺着红地毯,马车一停下,一个穿红色号服的仆人就上前来拉开了车门。
吕西安和夏尔一起,被这个仆人带到了大主教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在那里,他们见到了身穿便服的大主教。
“部长先生,我很荣幸能在自己家里接待您。”巴黎大主教主动和吕西安握手,这位法兰西教会中地位最高者有着宽阔的脸庞,一双手很小,然而手指却很粗大,说话的声音也很沉着,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露着和气――与那些一副苦相,眼里冒着狂热光芒的传教士完全是两个极端。
晚餐的宾客一共只有四人:大主教和昂吉安神父代表教会;吕西安和夏尔则属于政府一方。一张漂亮的圆桌上放满了银质和水晶的器皿,用来装饰的鲜花的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子,而支付这一切的经费当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来自乡村小教堂募捐箱里穷苦老太太投进去的几张零钱――只有在乡村,天主教会还保留着类似于他们在上个世纪的那种影响力。
晚餐的菜色非常精美,荤素菜肴都称得上是精美绝伦。由于今天恰好是斋日,一切禽兽的肉都不许用,因此菜色都以海鲜为主,而主菜则是伏尔加河的大鲟鱼,足有半米长,配上冰镇的勃艮第白葡萄酒,十分鲜美开胃。塔列朗曾经表示,一位外交官最好的助手就是一位好厨子,没有什么比起一顿好的晚餐更能够拉进关系。等到餐后用水果和冰激淋的时候,酒足饭饱的食客们都放松了许多,因此也就可以谈一些重要的话题了。
“亲爱的巴罗瓦部长,”大主教喝了一杯托卡伊酒,靠在用金线绣着郁金香图案的椅子靠背上,满意地抽着雪茄,“我接待过的政治家至少有几百人,我不得不说,您在这些人当中可是出类拔萃的了。”
吕西安礼貌地笑了笑,他猜想大主教恐怕对那几百人也是那样说的。
“既然我们都是聪明人,那么我就直来直去了。”大主教深吸了一口烟,雪茄烟的烟头一下子亮起来,让吕西安不由得想到神话故事里魔鬼闪烁的眼睛,“教会不能接受《政教分离法》。”
大主教的态度并不出乎意料,吕西安耸了耸肩,“我很遗憾,但是如果议会通过了这部法案的话,那么这就是法律,教会也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