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草案呢?难道就是为了浪费双方的时间吗?”

吕西安眯起眼睛,“您是说他是故意这样做的?那为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一切,“费里是想用这份法案当做筹码来讨价还价!”

“这是最可能的推测,”夏尔微微一笑,“他先提出这些不切实际的条款,他知道天主教会绝不会接受这些,于是当您和教会都气急败坏的时候,他再做出一些让步,那么教会就有很大可能妥协――就像您想要给房子开一扇窗用来采光,那么大家一定会表示反对;但若是您说要拆掉屋顶,那么他们恐怕就愿意开窗了。”

“凭空制造出筹码来,”吕西安冷笑一声,“他倒是打的好算盘。”

“的确是好算盘。”

吕西安叹了一口气,“那么您觉得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办?”

夏尔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我听人说过一句话,在政治上最重要的并不在于找到正确的答案,而在于问出正确的问题。”

正确的问题?吕西安思考了片刻,“那么您觉得费里先生的底线是什么呢?”

“啊,非常好的问题。”夏尔赞赏地点头,“在我看来,和教育有关的那些条款他是不会让步的,教育的去宗教化是他一直以来的追求,他是个老人了,因此我想他是希望以此作为他的政治遗产;至于余下的那一些――例如不允许教会资助政客的选举,应当是有妥协的空间的,毕竟国民议会里至少有三百个议员竞选时得到过教会的支持,不少人甚至还收受过教会的贿赂呢。”

“好吧,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不妨做费里和教会之间的中间人。”吕西安有了些思路,“就像是房产经纪人一样,我们帮助买方和卖方讨价还价,最后达成交易。”

“至于我们这些卑微的公仆,就只收获一点荣誉作为微薄的中介费。”夏尔微微鞠了一躬。

“太对了。”吕西安咳嗽了一声。

夏尔挥了挥手里的草案,“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费里的这份提案吓一吓教会的朋友们,等到他们感受到了威胁,就会主动来找您。”

“那时候我就拥有了谈判的主动权,”吕西安补充道,“那么我们该怎么让他们知道这份草案的内容呢?”

“您知道的,这份法案如今还是草稿,因此如果泄露出去会十分尴尬。”夏尔做作地板起脸来,“然而那些记者真是无孔不入,他们专爱挖这样的新闻――我不久之前还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呢。”

“啊,是的。”吕西安竭力忍住自己的笑意,“要是记者知道了,那可就糟了,一定会引发轩然大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