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

吕西安终于无计可施了,他叹了一口气,摊开双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恐怕我不能推进您的这份法案了。”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冒触怒教会的风险,毕竟他不会在这个位置上长呆下去,他也不像费里一样对这个领域有着超乎常人的热情。

“那么您要把改革的蓝图束之高阁吗?”费里并没有如吕西安所预料的那样暴跳如雷,这反倒让吕西安有些不安――他究竟打得是什么主意?

“我觉得改革的时机现在还不太成熟。”吕西安最终决定用官方的套话回应,“我觉得等到时机成熟时,我们可以就这个问题继续进行一些深入的,有建设性的讨论――”

“我年轻的朋友,”费里打断了吕西安,“让我来给您上一课吧:在政治上想要退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就像打仗一样――最困难的是组织撤退,就连拿破仑那样的伟人,从俄国撤退也变成了灾难。在政治上,您想要退却,可不是把您说过的话吃回去就够了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在这座城市里没有秘密――您准备进行教育改革,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您今天又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于是大家都会觉得改革已经在筹备当中了。这时候,您要告诉所有人,一切不过是谣传,什么也没有发生?”费里哈哈大笑,“这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吧?您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那么您就得做出点成绩,否则您就要丢脸――这就是政治上的第一定律:绝不要在考虑清楚之前做任何事。”

“如果您不和我合作的话,那么我就公然宣布,您的所谓‘共和派’立场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他站起身来,“您是一个投机分子,坐在部长的职位上想的并不是造福法兰西,而是给自己积攒政绩,等到世界博览会结束之后高升――别反驳,您知道我猜的是对的。我现在已经不是总理,但是在舆论上还有些影响力,尤其是对共和派而言,我的话还有一些分量。您现在已经得罪了右派,如今要是再得罪共和派,那么您就可以考虑退出政界,专心和伊伦伯格先生一起做银行生意了。”

“我等您的答复,”费里先生提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到衣帽架前拿起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但别让我等太久。”

等他消失在门背后之后,吕西安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方才按响了电铃。

另一扇门打开了,这扇门通向隔壁的一间小办公室,夏尔?杜布瓦从里面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深蓝色礼服,胸前佩戴着第四级的荣誉团军官勋位的玫瑰形花饰,那花饰大得出奇,挂在领结下面看起来就像是喉咙下面长了一个瘊子。

他朝吕西安微微躬了躬身,其动作既不失恭敬又不显得谄媚。

“您都听见啦?”吕西安指了指面前费里刚刚坐过的椅子,示意夏尔坐下。

夏尔在部长大人对面落座,前任记者的脸上摆出了一副政治家的正经面孔――他和吕西安同时上任,到现在还不满一个月,但看上去已经像是在官僚机器里打磨了十年,“我看这位先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好打发,”吕西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拿他――”他又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份文件,“――还有他的这份法案怎么办?”

第175章 交易的艺术

夏尔从吕西安手中接过费里留下的那份草案,快速地翻阅了一番就得出了结论,“这玩意太激进了,它在议会绝对通不过。”

“这个我看的出来。”吕西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我用不着您来告诉我这样浅显的事情。”

“既然我们都看得出来,像儒勒?费里那样的人一定非常明白,这份法案实在是过于理想化了。”夏尔眨了眨眼,“那么您觉得他为什么要给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