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塔基耶夫中校来这边坐呢?那是一位迷人的绅士,我觉得您和他会很聊得来的。”
莱蒙托娃小姐竖起眉毛,“如果您这么想和他坐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不坐到他那里去呢?我相信那位尼侬小姐会很愿意给您让出一个位置的。”
莱蒙托娃夫人脸上顿失血色,她张皇地环视四周,幸好莱蒙托娃小姐的声音不算高,在火车车轮和钢轨的摩擦声掩护下,只有坐在边上的几位男士能够听到她说的话。
“您在做什么?”她捏住女儿的胳膊,“千万别让别人听到您说起那个名字!一个小姐怎么能把妓女的名字挂在嘴边呢?”
莱蒙托娃小姐将胳膊从夫人的手里抽了出来,“您读报纸上那些写她的文章时候,似乎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吧?”
莱蒙托娃夫人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她不再理会女儿,转向几位男士,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很快就意识到,在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结果都只能是徒增尴尬,因此她僵硬地转过身子,溜回到自己的丈夫身边去。
莱蒙托娃小姐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在之后的旅途中,她一直和三位法国客人坐在一起,与德?拉罗舍尔伯爵谈论政治和外交,与阿尔方斯谈论修筑铁路,吕西安注意到,她的思路清晰而具有逻辑性,倘若不是因为窘迫的经济状况,那么塔基耶夫中校或是其他那些莱蒙托娃夫人希望女儿套上的花花公子,恐怕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吕西安的脑海里突然闯进来莎士比亚《雅典的泰门》当中的一段独白,“它可以使受诅咒的人得福,使害癫病的人为人所爱;它令鸡皮黄脸的寡妇重做新娘,即便她的尊容能让身染恶疮的人见了呕吐,有了这东西也能恢复三春的娇艳。”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人的本身,但人的价值并不取决于人的本身,而是取决于金钱。难怪如今的人将阿尔方斯当作行走在地上的神仙,一个人能掌握这样的东西,可不就成了神仙嘛!至少也能算得上是赫拉克勒斯或是珀修斯那一类的半神了。
列车在中午时分到了普斯科夫,这里是普斯科夫省的省会,是俄罗斯大地上最早建立起来的城市,已经有了十个世纪的历史了。
乘客们从气闷的车厢里走到月台上,列车要在这里加煤,一个多小时后才会重新出发,于是在殷勤的站长带领下,这一行头等车厢下来的乘客们走进车站大厅,去大厅里的餐厅吃午餐。
吕西安注意到,阿列克谢朝站长的手里塞进去了一张纸钞,那毫无疑问是对站长殷勤的奖赏,他转向身边的莱蒙托娃小姐,“阿列克谢?尼古拉耶维奇很有钱对吧?”
“的确是的,”莱蒙托娃小姐点点头,“他如今是特维尔省最大的地主之一。”
“想必是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而来的?”
“哦,不是。”莱蒙托娃小姐脸上露出隐约可辨的笑意,“老伯爵去世的时候,罗斯托夫家的经济状况比起我们家现在还要窘迫――他们连祖传的宅子都已经抵押了。”
“上一位罗斯托夫伯爵,也就是阿列克谢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一样的人――也就是说毫无经济上的头脑,而且花钱大手大脚。对我父亲而言,幸运的是还有我母亲作为缓冲,她吝啬而且小家子气,但这至少确保了我父亲不至于把所有的一切都挥霍掉。”
“那阿列克谢的母亲呢?”
“在他五岁的时候,老罗斯托娃夫人就去世了。”莱蒙托娃小姐的语调变得有些忧郁,“所以您可以想象,罗斯托夫家的经济状况恶化的很厉害,当老罗斯托夫伯爵咽气的时候,他签字的借据已经一文不值了,没有一家银行愿意借给他钱,连高利贷者都不愿意――借给他的钱也会被他挥霍在宴会和赌博上。”
“幸运的是,老伯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