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矜低低嗯了声。
她喉咙里是有点干,只是怕太折腾祁渊了才没说,这下祁渊可要生气了。
“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折腾我,还想折腾谁?”
祁渊起床去,冰箱里拿过一瓶矿泉水,一半倒进烧水壶,烧开了,再兑上凉的,端回床上。
他抱着沈逸矜半坐起来,自己先尝了下水温,确定入口刚好,才递到沈逸矜嘴边,喂她喝。
看着她喝下小半杯,他才放下水杯,说:“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我为你做任何事不只是心甘情愿,还有理所当然。你尽管什么都跟我说,不然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他拇指给她擦去唇角上的水渍,又惩罚性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记住了吗?”
沈逸矜仰头笑,闭着眼睛,嗯嗯点头。
她不只是记住了,也听出了男人话里的意思,男人已经不止一次地和她说两人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了。
重新躺下,沈逸矜再也睡不着了,祁渊便搂着她说话,讲小时候的趣事给她听。
祁渊说,他小时候的嗓音是清凉型的,唱歌很好听。他还会弹钢琴,外婆是作词人,母亲是歌手,他如果要出道,条件非常丰厚。
只是后来,发育变声之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加上在美国高烧过一回,唱歌的嗓音就彻底废了。
沈逸矜抬手摸了摸他的喉结,想起他家的钢琴,说:“那上次在你家的时候,怎么不弹给我听?”
祁渊很难得地谦虚了一回:“丢了很多年,怕献丑。”
沈逸矜笑:“那唱歌给我听总是可以的吧?”
祁渊边给她揉肚子,边笑着回:“会有机会的。”
他心里正有个计划在逐渐酝酿成形。
“现在呢?”
“现在啊?”
“嗯,现在唱吧。”沈逸矜来了精神,“我还从来没听你唱过歌。”
“想听什么?”
“我还能点歌?”
“能。”
沈逸矜想了想,说:“《陪你去流浪》,可以吗?”
祁渊从来没听过,一脸懵:“那是什么歌?”
沈逸矜本来肚子好点了,这下又笑疼了,反问他:“那你会唱什么吧。”
祁渊想了一会,调整了一下睡姿,侧身将人搂近一点,一手撑起自己脑袋,扬了下额前碎发,哼唱起来。
那是首英文情歌,低低的音节从他喉咙里流淌而出,像滚过沙石,炽烈又饱满。
一首唱完,又来一首,许久没开唱,祁渊越唱越兴奋。
六七首之后,他低头,才发现沈逸矜双眼阖上了,呼吸变得清浅均匀。
祁渊仰头笑了下,收回自己撑得酸胀的手,将人抱怀里睡去。
只是,沈逸矜的痛经恼人得很,这会稍好些睡着了,不过一小时,又抽痛上来了。
祁渊跟着醒过来,见她脸色白得渗人,额上因为疼痛,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被吓到了,当即打电话叫了司机,慌慌张张给沈逸矜穿衣服,送她去医院。
*
因为是半夜,又是在柠城,祁渊地头不熟,先给谢旭谦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医生。
汽车到达私人医院时,大门口站了好几位医生和护士,还有一辆担架车。
沈逸矜出门前说忍一忍就过去了,却没能拗过祁渊,此时一见门口这阵仗,她不得不又嘀咕,太兴师动众了。
“到了这就别再倔了。”祁渊理了下她的头发,将她身上的薄毯重新裹好,抱着人下了车。
九月末的凌晨,空气里浮着一层烟白色的水雾,因为连日的雨,温度降了好几度,有点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