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家私立医院,一栋栋独立的大楼很多,之间间隔又远,祁时梦居然是第一次来,红色超跑在里面打了几个弯也没找到目标楼,最后打了个电话才问到。

只是等她们到了楼下,已经人去楼空,有人告诉他们,灵车已经走了,回老宅去了。

沈逸矜追问一句:“祁渊呢?”

对方回:“也回去了。”

祁时梦不相信:“他们怎么走的?我怎么没碰上?”

对方指了指大楼背后:“灵车当然不能走正门了,他们走得是后门。”

沈逸矜泄了气,见一面怎么这么难?

她抬手勾到车门把,朝祁时梦说了声“麻烦了”,就想下车。

祁时梦拦住她:“下什么车?我反正要去老宅的,带你过去。”

“但是……”沈逸矜又顾虑重重了。

如果能在医院见一面还好,去老宅一方面路途太远了,另一方面去那里性质会变得不一样,她算什么身份?

祁时梦看出她的心事,不等她说什么,直接把车开了出去,转头从太阳镜缝隙里朝她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怎么行?懦夫是得不到爱情的。”

一针见血。

沈逸矜听着,倏然开朗,笑了下,转移矛头:“看来我哥是逃不出你手掌心了。”

祁时梦扬了扬她一头个性十足的长卷发:“那当然。”

超跑一路往老宅,一个多小时后,分岔路口已经有人值守,无关的车辆和行人不再放行通往枕荷公馆。

祁时梦的车谁都认得,一路通行无阻,径直开进了停车场。

树木,楼角,屋檐到处挂上了白帷幔和白花,在昏黄的天空里漫漫飘扬。

大门口,有穿着素服的管事迎上来,祁时梦先问了句:“我大哥回来了吗?”

对方回道:“刚到一会,在灵堂。”

沈逸矜宽了心,按管事说得登了记,领了素布。

时隔一年之久,她依然记得第一次来老宅时,迎候的人对她那声“大少奶奶”的称呼,而如今她已然成了访客名单里一个不起眼的姓名。

庭院深深,水榭长廊,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变得,只有人。

祁时梦有一套合乎她身份的孝服在她房间备着,她回去换衣服,两人走到分岔路口,祁时梦给沈逸矜指了下灵堂的方向,让她自己去找祁渊。

沈逸矜道了谢,往前走去。

可老宅太大了,弯弯绕绕,沈逸矜走了一会,感觉自己转了个圈,眼前一座石桥似曾相似,刚才好像已经走过了。

天色渐渐黯淡,路灯还没亮起,不远处有佣人经过,形色匆忙,似乎谁都没注意到她。

沈逸矜有一点无助,摸出手机给吴妈打电话。

吴妈得知她来了,声音惊讶,让她形容了一下四周景物,说:“沈小姐,你就呆在那,我马上来。”

沈逸矜放下手机,仰头看天,这里的天似乎比城里低一点,空旷,磅礴,风都比城里的粗野,吹在人脸上凉凉的。

高门深户,走个路都能让人迷路,她又怎么适应别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身后一声:“矜矜。”

是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

沈逸矜转身,祁渊大步走来,手臂一张将她搂进了怀里。

呼吸交缠,一个久违的缠绵的拥抱。

“第一次觉得见你一面这么难。”

她的手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下,委屈,怨气,还有思念都在这小小的动作里暴露无遗。

祁渊喉结一滚,什么话都没有,后颈折下,滚烫又清润的吻压顶而来。

像渴望了很久,又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