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眼睛睁开,第一件事就是给沈逸矜发微信,问她起来了吗,今天吃什么早饭。
等沈逸矜吃早饭的时候,他又要问好不好吃,掌握到沈逸矜的口味,让人变着花样送。
坐上车出门也要发一条,到了公司也要说,一会去干点什么,见什么人都事无巨细地汇报。
就连开会前十分钟去趟卫生间也要带一句。
有时候沈逸矜嫌他烦,不理他,祁渊便会一连串的【?】、【??】、【???】焦急呼叫。
沈逸矜只得假以好脾气回复他。
而作为交换,沈逸矜每天一日三餐,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也都被祁渊渐渐全盘掌控了。
不知不觉中,两人虽然没有生活在一起,可日常所有的琐碎都互相交融了,连带着对一些事物的看法和想法也会彼此交流,以至于每次两人见面的时候,沈逸矜会有一种知己相逢的错觉。
因为祁渊太了解她了,甚至比她更了解自己。
可就这样,沈逸矜仍然没有松口,仍然没有认为祁渊是她的男朋友。
五月下旬,天气时好时坏,祁渊为老爷子九死一生博来的命还是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老爷子还是走到了他漫长人生的尽头。
那天,祁渊给沈逸矜打电话,沈逸矜正在办公室里打印图纸,那打印机半老不旧,脾气像老牛似的磕巴又倔强,沈逸矜“喂”了声,手机贴着耳朵,另只手对着打印机拍拍打打。
祁渊没说话,就听着她的动静,那声响带着她的情绪饱满生动,有着一种强烈的生的气息。
折腾了好一会,打印机终于被驯服,吭哧吭哧恢复了运行,沈逸矜满意地吐了口气,那一点轻微的声音落进男人耳朵,像一场缱绻的雨。
“怎么不说话?”沈逸矜才感觉到一丝不对。
祁渊仍是沉默,他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窗外阴沉沉的,病房里的哭声呼天抢地,十米外是保镖拦住的一群想找他说话的人。
他淡淡瞥过,此刻一个也不想理,只想听听她的声音,听听她的呼吸,最好,能抱抱她。
祁渊手掌在空气里抓握了一下,声音低低地嘶哑:“我想你了。”
沈逸矜心口一窒,拿起打印纸的手顿了下:“你在哪?”
“医院。”
“爷爷走了?”
“……是。”
祁渊不是那种会将甜言蜜语挂在嘴边的人,他说他想她了,那便一定是内心渴望到了极点。
沈逸矜挂了电话,脚步匆匆出了公司,拦上一辆出租车,便赶去了医院。
那天的医院格外得忙乱,很多收到消息的记者纷沓而至,全被拦在大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逸矜也被拦下了,她给祁渊打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于决。
于决说:“先生在谈事情,沈小姐有什么事吗?”
沈逸矜这才觉得自己冲动了,先前她没和祁渊说自己要来,这个决定是她当时挂了电话之后做出的。
于决那边一阵嘈杂,就在她犹豫的时候,于决语气匆忙道:“沈小姐,你稍后再打电话来吧,我一会会和先生说的。”
沈逸矜应了声,电话被挂断了。
正巧有汽车驶来,因为门口围堵的人多,那汽车一时进不去,后座的车窗玻璃降下,沈逸矜认出里面坐着的是祁渊的后妈。
她还记得第一次去老宅的时候,对方给了她一个很厚的红包。
沈逸矜走上前,弯下腰,对着车窗得体地称呼了一声。
对方扫了她两眼,也认出人来,却没有沈逸矜想象中那么友善,而是冷冰冰地丢出一句:“人刚死你就来了,想钱想疯了吧。”
沈逸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