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昕突然上门,狄青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正在教授幼子狄说武艺的狄青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只能一叠声地让人去开中门迎驾。
又见赵昕是微服而来,轻车简从,料定有密事相商,说不定便是要他过几天挂帅出兵,于是打算把幼子给打发走。
不料赵昕却止住了他,将虎头虎脑,正万分好奇看着他的狄说给拉到了身前。
赵昕从狄说手中抽出了他用来习练的齐眉棍,掂了掂分量后说道:“我观汝年不过七岁,这棍分量恐怕还是沉了些吧。”
狄说人小,但胆子可不小。无视了狄青快要挤烂的眼睛,直接说道:“可小民的父亲说,殿下在臣这个年纪已经开始学枪了,如今已拉得八斗硬弓,小民当更加刻苦,才能更好为国家效力。”
“好好好,狄卿,卿果然国家栋梁,家风严谨,有此虎子,定能光耀门楣啊。”赵昕抚掌大笑,一副极开心的模样。
狄青摸不准赵昕的此行的用意,只能强笑道:“殿下谬赞,臣与犬子愧不敢受。”
赵昕却似来了兴致,当即又要狄说演练了一套棍法,并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匕首赠予了狄说。
还勉励了他几句,“好好习武,孤将来等着你立功给孤当将军。”
狄说高兴坏了,抽出小匕首看了又看,最后欢天喜地离去,但狄青却肉眼可见地开始变慌。
似赵昕这样的上位者,极少做没有意义的事。
或者可以说,永远都会有人将赵昕做的事赋予意义。
狄青既不是张亢那样的进士出身,也不是折、种两家的将门传承,更不是王韶、章楶那样由赵昕亲自简拔的嫡系。
他所依凭的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战功,顶多再加上一点由范仲淹和韩琦提拔,能和变法党拉上关系,够资格被赵昕划入自己人的圈子里。
所以他在面对赵昕时一向把位置和姿态放得很低。哪怕在征交趾结束后,赵昕为了不让他回到东京城的政治绞肉盘中,连太子少保这种意义明确的荣衔都给他了。
赵昕如今多少也算了解狄青的性格,不愿强人所难,所以干脆坐上了狄说的小马扎,对着狄青说道:“狄卿,孤猜你一定在想,孤今次来所为何事,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