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推出此人是因战伤而截肢的。
事情真是变得愈发有趣起来。
受限于如今的医疗条件,哪怕赵昕已经大力推广综学,并对参军的医科学生极尽补贴之能事,一个指挥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正经八百接受过正统医疗培训的医士。
所谓的军中医士都是靠实践经验强堆,神经刀似的,一会好一会坏。
所以如果在战场上受了伤,军官还好, 能分到一点有限的医疗资源,普通士兵就是互相拉扯, 依靠自身免疫力和阎王爷较劲。
因此在战场上的救治优先级是轻伤军官>重伤军官>轻伤士卒>重伤士卒。
似这等需要截肢的伤,是妥妥的重伤,此人如今待在农庄中垦荒,那当初必定也不是军官,放在战场中属于最先被放弃的。
说句难听的话,找到能够截肢的大夫+后期养护花的医疗费、营养费,远远超出此人伤愈后能够创造的社会价值。
如果农庄中都是这种伤残度的老兵,他可以暂时放下这些人造反的担心,但转而要对折氏的忠诚度打上一个问号了。
搁这收买兵心呢?
好在最令赵昕担忧的事并没有发生。
随着中年护卫来了一个漂亮的勒马急停,作势将似块麻袋布的独臂干瘦老人高高举起,欲要往地下摔,前方紧接着又传来一大串杂乱、但能明显听出是求情的声音。
不用问,定是庄中居民跟着跑出来了。
赵昕的目光从跑在最前头的几个老人身上一一扫了过去。
跛足、断指、缺耳,还好还好,相比起面前这个都不算重伤。
至于缀在后头的那些个半大小子赵昕没放在心上,传宗接代,延续血脉属于如今社会的通行价值观。
而有了血脉后嗣就有了牵绊,去干斩头沥血买卖的几率就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