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十分骇人,直唬得那店主三魂没了两魂,六魄丢了五魄,连连拱手讨饶:“小老儿不敢欺生,不敢欺生,这三盘牛肉都是那边的贵人嘱咐给您几位添上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那折氏的人。
赵昕打量餐盘一眼,心中有数。
这三盘熟牛肉都是上好的肉质,瞧着当是西夏那边专供烹饪的肉牛,不是那些老死病死的耕牛肉。
以这家路边酒肆的外部装潢,就是想宰他们,应当也没这个储备,多半是折家人交予他,让他切好端上来的。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赵昕止住赵克城,站起身来冲着井然有序的那方浅施一礼,然后扬声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贵人骤赠佳肴,又不说明情由,委实令我等心中难安。”
添酒添菜再套交情,顺理成章地拼一张桌子天南海北的侃大山,最后就该是许下好处拉人上山入伙,搁这和他演水浒呢!
他看起来像是眼皮子那么浅的吗!
对方好像正等着他这个反应,俄而便出来个穿着奴仆服装的小厮,对着赵昕说道:“相公不要误会,我等并无恶意。只是我家姑娘见诸位仪表非俗,故而想问一问,可是综学的相公们当面?”
赵昕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委实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缘故。
本朝崇文多年,捎带着把读书人的身份都给抬高了。赵昕出门为了方便,也是士子通行的襕衫打扮。
至于被认成是综学学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因为时下学经史的士子多循旧俗穿广袖襕衫,而综学打立学之初就被赵昕定下了求真务实的校训,为了行动方便,校服回归到唐与五代的窄袖襕衫,如今已经形成惯例。
见那小厮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赵昕一面在心中腹诽,莫非是看上他们中的某人生得俊逸,想要定百年之好,一面不动声色答道:“贵主人好眼力,我等正是综学学子,不知……”
那小厮没管赵昕恰到好处地停顿,迫不及待问道:“不知几位学在综学中攻读何科?”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赵昕便答道:“在下不才,只在汇算科中胡混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