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功夫,公堂之上就叠起了一座人肉高塔。
赵昕无奈,赵昕叹气,赵昕开口发出指令。
“他若要行刺于我,就不会准备这么长时间。放开他吧,他没有恶意。”
看来他当初见梁鹤机灵会来事就收归麾下是很有先见之明的,就梁鹤的双商在皇城司中绝对是妥高层。
现在的这些,都是什么品种的笨蛋啊。
几个合身扑上的皇城司兵卒得了指令,这才面带警惕地小撤步散开,任由区希范剥下上衣,露出半身精悍的腱子肉以及纵横交错的伤疤。
区希范指着左肩上一道痕迹尚新,自上而下斜斩至肚腹,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的狰狞伤疤,其声宛如从九幽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好叫殿下得知,冯知州虽不识得我,我这身上的疤却识得他。
“这一道疤便是当初面对安化叛军坚垒,我军久攻不克,冯知州乃以先登之功,厚赐钱物为诱饵,在全军招募壮勇敢死之士。
“小民为报效国家,于是携二十余同乡,口衔刀趁夜攀墙而上,冒矢石,迎锋刃,宁死不退,与贼军激战至天明方才得夺门,引大军入城寨大胜之。
“那一战小民共带去二十九人,可活下来的还不到十人!小民也因冲在最前,挨了贼将一刀,高热不退数日,几乎身死。幸得苍天见怜,才留此残躯。
“可足足二十条人命,二十几颗忠君报国的赤心,休说是换回什么先登之功,向朝廷举荐我等。就是那赏赐的绢帛,也是库存积压,用手一捏便碎成粉屑。小民叔父见之,呕血泣泪。”
说到同乡死亡率超七成时,区希范整个人已经快要绷不住,眼眶泛红,大颗的眼泪在其中打转。
但还是使劲一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又指着身上其它逊色一筹伤痕说道:“这三个眼,是小民迎敌冲锋为贼所射。
“当时冯知州说州中穷困,精良甲胄不多,得先紧着禁军使用,小民也就信了。为国尽忠,不敢贪生,逢战必先,这是因箭头被带毒的草汁浸过,每一箭都多剜了几块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