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稚的声音再次戛然而止。隔着牛仔裤,江崎流把手搁在了她的大腿上,慢慢抚摸。手掌上还缠着那串金刚菩提的佛珠,仿佛要给她传道布施。
男人的手掌厚实,动作黏腻,佛珠也坚硬地硌着她。甄稚很难不去注意这个举动。
“卫生间在哪儿?”她倏地站起来。
“包间里有,那个门就是。”江崎流伸出短胖的手一指,“不过,门锁坏了。”
他悠闲地端起茶壶,给甄稚的杯子里续满雀舌。
甄稚没办法,只好坐回来。经房间里的空调一吹,后背阵阵发阴寒,她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电动转盘正好把那块牛排转过来,银质刀叉闪过一瞬冷光,也同样让某个危险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把牛排整盘端下来,放到自己面前,拿着刀叉开始切。但江崎流没再有越矩的行为,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蟹粉豆腐。
寂静的包间里,一时只能听见电视屏幕里角色的对话,和餐刀切割牛排筋肉的声音。
“江导演,我吃饱了。”甄稚放下刀叉,开始低头翻包,“您如果觉得我们公司还可以,我提前拟了一份授权书,分成也好说……”
“不急,这一桌菜才动了多少?这菜也和人一样,青春有限,趁热吃才不浪费。”
江崎流慈爱地笑着给她夹菜,左手转了两下佛珠,揽过她的肩。
不可名状的恐惧从背后升腾起来,甄稚挣扎着想站起身,却发现江导演搂得很紧,像一口梵钟沉重地压在她背上。
“你大老远地从北京过来,肯定很累了。我等会儿给你在楼上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再谈授权的事。”
江崎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咂摸雀舌的滋味,然后把茶杯转了半圈,故意把喝过的杯沿递到她嘴边。
甄稚没说话。她的手藏在桌布底下,紧紧攥住那柄银质餐刀。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僵在座位上,谁都没动。一个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另一个紧皱的眉头从未展开。
这时,包厢外传来一阵骚动。
“先生!先生您不能进去,这里是私人场所……先生!”
江流厅的包间大门轰然一声被踹开。岳山川一把推开上前阻拦的服务员,站在门厅里搜寻目标。
江崎流还未反应过来,岳山川已经看准了把手机砸过来,正好击中他面前的碗和茶杯,汤汤水水在长衫上淋出一身泼墨山水。
“岳山川!”肩上的禁锢消失,甄稚从座位上弹起来,脱兔一般跑到他身后去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