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勉强自己了。不就是怕浪费吗?谁吃不都一样。”岳山川夺过那根牙签,把所有苹果牙儿都串起来,像吃糖葫芦似的全塞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下可以走了?”
岳山川也讨厌吃苹果。这可能是他们在知道彼此是兄妹之前,身上唯一相似的部分。
看着他皱着眉头费劲地把腮帮子里鼓鼓囊囊的苹果嚼碎了吞下去,甄稚忍不住笑出声,“真可惜,白露姐没有见过你最像仓鼠的时候。”
听见这个名字,岳山川内心忽然一动,想起片刻前发生在医务室外走廊的事。
他一路心急如焚地从比赛场跑到医务室,站在门口,他没立刻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透过镶嵌在门上的玻璃看里面的情况。
林泽楷已经把甄稚抱到了床上,两下脱掉鞋子,把被子拉起来给她盖上。校医务室的老师过来询问了几句,大致检查没有外伤,就让他继续守在床边观察。
还好不怎么严重。岳山川听见校医给林泽楷交代,等女生醒了就可以离开了。
他松了一口气,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心情不太好,思绪却凌乱如麻,他后仰着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
褚白露这时也跑了一路过来,在走廊上倚着墙大口喘气。等呼吸渐渐平稳,她走过来,在岳山川旁边坐下来。
“岳山川,我大概猜到了,你为什么会在我向你表白的那天承诺我说,等高中毕业就和我在一起试试。”
褚白露也把后脑勺靠在透心凉的墙壁上,望着天花板晃眼的白炽灯,“我哥原本的梦想不是当警察,而是飞行员。但是上初中的时候,隔壁班的混子又拿你的身世来挑衅你,你跟别人打架,他去劝架时却被对方误伤了虽然你后来把对方肋骨打断了两根,但程全缝针过后小腿留了很长的疤,从此和飞行员无缘……所以你一直对他有愧,是不是?”
岳山川沉默地听着,又回忆起那些不愿提及的往事,过了好一会儿,才心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褚白露垂下眼睛,轻笑了一声:“我以前也想过,等高中毕业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是件很幸福的事。但我不希望这种幸福掺着杂质你是真的真的不必心怀愧疚,也无需为此补偿。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我对爱情的看法就是这样。”
她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你对我的承诺,我就当从来没听过。”
岳山川的眼睫颤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
“岳山川,你很好,我也不错。”她从长椅上站起来,“但我们就到这里吧。”
褚白露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的丸子头不知何时散下来,飞扬的发丝潇洒而自由,扎着紫丝绸发圈,像一棵迎风而立的紫玉兰树。
甄稚岔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直到他失焦的双眼再次凝聚。
“怎么了?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