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仆从茫然怔愣在原地?。

魏惊春一直到深夜才回到魏府。

府门大开,魏怀亲自带着仆从迎了?出来。

问:“雪青, 怎回来这般晚?今日我?让人送的饭食,你怎么?也没吃?”

魏怀看出来侄儿心情不?好,问得小心翼翼。

魏惊春如今已不?知?该以何等心态面对这位叔父,敷衍道了?句“没胃口”,正要进府,不?远处忽响起马蹄声。

一名户部司吏骑马而?至,于魏府门前勒住马缰,翻身下马。

“魏大人。”

司吏气喘吁吁唤了?声。

这名司吏办事稳重,算是魏惊春得力助手,如此形容,显然是有要紧之事,魏惊春便问:“出了?何事?”

司吏看了?魏怀一眼,压低声音,嗓子有些发抖道:“大人,午后出城的那批商户,在城郊遭到了?山匪劫掠,全部……葬身山匪之手了?。所有金银,亦被洗劫一空。”

魏惊春愣住,面上血色唰得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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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位于永安坊一隅的许宅亦灯火通明。

狭窄逼仄的卧房内,刘寒之和两?个?尚能正常行走的书生正在给伤势较严重的于大椿喂药换药,其他受伤的学子则直接趴在榻上或席上。

而?一墙之隔的书房,许劭坐在灯下,正满目震惊望着案上铺着的一张写满血字的宣纸。

许劭虽出身刑名之家,却有一个?鲜少为外人知?的本事,那就是模仿他人笔迹。

此刻,手里握着笔毫,案上摆着朱砂研制的朱墨,许劭第一次不?敢落笔。

“文正,你怎么?了??”

刘寒之过来,见许劭面色雪白,关切问。

他们其实关系一般,然而?经?此一事,却是成了?生死之交。刘寒之注意到,自从傍晚回来后,许劭便闷头坐在书案后,似乎在忙什么?事,连晚饭也没顾上吃。

许劭摇头,强自镇定道:“无事。”

语罢,提笔蘸墨,再不?犹疑,在面前铺着的空白宣纸上落下了?第一个?字。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极寻常一笔。

然而?只有许劭自己?知?道,自己?这一落笔,将在整个?大渊掀起怎么?样的惊风骇浪。

“杨御史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顾忠听闻门房传报,到府外一看,果是杨清从马车中出来,诧异不?已。

杨清披着氅衣,也是匆忙出行,开口便问:“恩师可歇下了??我?有要事禀报。”

杨清身为大弟子,行事出了?名的谨慎有分寸,顾忠立刻明白事情不?寻常,也不?废话,直接道:“杨御史随老朽来吧。”

杨清所禀正是商户遇害之事。

“虽说刑部和大理寺都已认定此事确系山匪所为,可此事也太巧合了?些,弟子有些担心,此事并非如表面看起来这么?*? ?简单。”

书房内灯烛通明如昼。

顾凌洲一身紫袍坐于案后,手边搁着未写完的奏本,听完杨清的话,目中冷芒一闪而?过,问:“你在怀疑什么??”

杨清审慎道:“弟子不?敢妄言。”

顾凌洲看过去?:“你既然对此事持疑,必是发现了?不?合常理之处。”

“没错。”

杨清神色凝重:“一则,这些遇害商户常年走南闯北,身上既然携带大量现银,出行一定会慎之又慎,行踪怎会轻易被山匪知?晓。二则,这些商户是在官道上遭遇山匪截杀,京郊山匪虽猖狂,可直接打?劫到官道上,还是头一次,未免太猖狂了?些。数十名商户全部遇害,大渊立朝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惨烈的案件。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