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他赢了,而与她的那场博弈,他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情爱果真是?帝王大忌。
如今想来,他与她从相识至最终惨淡收场的一幕幕,荒诞的好似一场梦。或许人?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这?个女子恰在他年?少慕艾的年?纪、在他内心最为荒芜的岁月闯进他眼眸深处,直入他整个胸腔。后来的爱恨纠缠,既给了他轰轰烈烈之情感,又?给了他细水长?流之温情,最终将他拖入她精心构织的天大陷阱中。他在巨大的迷障里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临到最终的那刹,他仍被桎梏在迷惘中挣脱无路,分不清爱与恨。
而爱恨交织才更令人?难以自拔。
“身为帝王,可以自傲,切莫狂妄自负。”
他何其孤傲自负,不屑于一女子的区区小心机,自以为便是?有来日也断然能及时脱身,放纵自己的情感,同?时也放纵自己的行事。
至此刻已然是?脱身无望。
他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可一年?又?一年?,五年?时间,他竟将自己熬得油尽灯枯。
思及至此,他忍不住看着空旷大殿笑了起来:“昔日文元辅将帝王心术时曾殷殷告诫,帝王最忌耽于情爱。他是?在救朕呐,可惜了,朕没听。”
他笑咳了起来,咳得剧烈,脊背一寸寸弯了下去。
太子忙上前?要给他擦拭唇边的血迹,却被他推开。
“朕承认自己败了,却不承认错了!”
朱靖慢慢擦净了唇,重新挺直了脊背。
确是?败了,他试过用?时间来遗忘,试过沉浸千娇百媚的温柔乡来遗忘,更试过种种荒唐行径,只恨不得能酒池肉林,日夜笙歌,以来填充那逼人?甚急的空虚感。那一刻,他甚至能多少体会古代昏君的想法,那种逼人?甚急的空虚感真能将人?逼疯。
他望着殿外的日光,神色慢慢趋于平静。败了就是?败了,无甚可说。他无法挣脱她构织的情爱之中,遂也无话可说。
“阿眘,当年?我九岁御及,如今你八岁亦可以独当一面。文家对皇家有怨,有恨,莫再启用?,高儒源换了罢,不堪大用?,为臣者太过匡正得失,爱惜己身,非忠贞之臣。
阿眘,局外人?看得比你清,朝臣们半数反对的,切莫要三思而行。
最后,阿眘,我的教训,你当长?记。还是?那句话,既坐了这?个位置,就不要奢望其他。”
这?些语重心长?的话让太子眼里热泪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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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一声声的阿眘,更是?让那年?因?父皇欲致他于死地而起的隔阂渐渐消融……
“阿眘,将她还给我。”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太子后背陡然窜了寒意。
于嬷嬷知她未尽之言,不免也叹着搭了句:“是啊,难得她能遇上这等运道,谁知却是个脑袋拎不清的。”
「元下」 到底年?幼,皇太子的嘴唇一下子颤抖起来。
“儿臣……母妃她、她……”
他很想说,当初母妃的骨灰已经四散飞扬,无迹可寻,可面对御座那人?深不见底的黑色双眸,他半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