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牟娇咬牙，仍要说：“你和我是一类人，得不到就恨，恨得咬牙切齿却还是想要得到……秋鸿煊，你最可怜，你是昭天宗天赋异禀的小师弟秋鸿煊，却永远也做不了她喜欢的那个人。”

“毕竟她从未注意过你，”商牟娇喘了口气，“……你最可怜。”

秋鸿煊曾经带着恶意问蒲丹红，问她，“你就这么嫉恨商牟娇吗”，那时候他也是在问自己。

恨她眼里只有娄开霁。

恨她看不见自己。

恨得想要做一个能爱秋鸿煊的蒲丹红出来。

商牟娇哈哈大笑，一笑伤处就疼，可她还是要笑。

“你还满意我给你创造的机会吗？换走了蒲丹红的心后，你把会爱你的蒲丹红造出来了吗？”

“她会笑着看你练剑，会安安静静听你说话，会亲吻你，会说她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吗？”

秋鸿煊暴怒，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与刺痛，想要一剑封喉，可想到要用她换蒲丹红回来，剑偏了偏，削去了商牟娇的右臂。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她就回来了！”

“不爱我也没关系，她回来就够了……”

商牟娇已经不想再挣扎着求生求爱了，她只想戳破所有人的假面，叫他们难堪叫他们心如刀绞。

凭什么谁都想要蒲丹红？

她偏偏就叫他们谁也得不到！

“那你们最好杀了我，让我好去问问蒲丹红……！”商牟娇痛苦地惨叫一声，还是捂着断肢不肯服半点软，“问她想不想回来见你们这群恶鬼……”

第13章 13

赵大娘与阿牛二人一直在安静听着，越听赵大娘越站不住脚，阿牛小心搀扶着她，担心地喊了一声“娘亲。”

赵大娘整个人精气神都落了下去。

她阻止想要厉声斥责他们的阿牛，这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急着对峙却把旁观者伤了个千疮百孔。

“我们不说了，她看着会伤心的。”

“走吧，由着他们发疯去。”

刚刚还各有情绪的娄开霁几人呼吸一窒。

他们突然锁定了不远处那个小小的、沉默的、孤单的坟堆。

娄开霁想问那是谁。

可他要如何问，有什么脸面问？

秋鸿煊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又在只有几步之遥时跌倒在地上，跪伏在地捂着脸痛哭。

晏谦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不退也不进，唇边却不断呕出血来。

唯有商牟娇哪怕失了一臂，脸上血色褪尽，但比其他几人都更精神些。

她捡起自己的断臂歪歪倒倒走过去，画面看着诡异。

可竟是最快到的。

商牟娇低声说道：“她说你死前一直在哭。”

她眼泪流干了似的，心里再难受也哭不出了。

她只觉得心里空洞。

“恨我吧，怎么恨都行，我也恨你。”

她要走了，随便死在哪处。

晏谦死死盯着那座孤坟，慢慢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自抽灵根，行走间颤颤巍巍痛苦难忍到了极点。

他身上那件青衫早已经被血色浸润透了，难看得他羞于用这幅灰败狼狈的面貌去见她。

可他太想再见她一面了。

快要看见那块无字木牌时，他突然顿足，不敢再前行了。

灵根彻底剥离结束的那一刹，他咬断了自己舌根，血腥满口。

娄开霁一步步路过晏谦。

再路过秋鸿煊。

走过秋鸿煊身边时，娄开霁才察觉他已然没了呼吸，心口破了个大洞。

秋鸿煊就这样生生把自己的心掏了出来，胡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