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死了蒲姑娘不够，难不成连我们一家也要全都灭口，毁个干净才行吗？”

阿牛从赵大娘口中得知那群作践人的仙人近日接二连三往这破屋跑，他本就来心中有提防，现在看见商牟娇要对自己娘亲下手更是怒气上头！

“都说了人死了，生前没见你们来看过她一眼，死后倒是来热闹给她看。”

“我娘扫坟都已经为她扫了五个月了！你们现在冒出来说关系至亲，呸，装什么装？”

“你们知道她怎么死的吗？知道她埋在哪里吗？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要为她喊打喊杀，果然是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仙人！”

阿牛虽然也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自己娘子是爱读书的，她常与他谈天说地，使得阿牛也被浸润了许多，如今骂起几人来也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你们也根本不在意蒲姑娘，只是知道她死了，心里害怕！害怕这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了！可若是她仍旧活在这个世间，你们还是会继续磋磨她，将她骨头磋断，将她血肉磨破！”

晏谦反唇相讥，“她没死，你不用再哄骗我们了。”

阿牛气结，想不通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修仙是没有门槛吗？

他想指向就埋在破屋不远处的那个无名坟堆，可被赵大娘按下了。

几人瞬间沉默下来。

唯有商牟娇看着神色各异的娄开霁晏谦，再看向姗姗来迟的秋鸿煊。

“你也来了，要开一场好戏吗？”

秋鸿煊脸色难看，“她在哪儿？”

商牟娇娇笑，“你不是最清楚吗，她就在你问秋楼的密室里啊。”

此话一出，娄开霁晏谦立刻看向秋鸿煊，目光灼烫。

秋鸿煊闭口不言，眼尾微红看起来是已经哭过了。

商牟娇叹了口气，极为惋惜似的，“失败了啊……”

“看来是真的死了。”

她看向身上还有着斑驳血迹的晏谦，不留情地嘲笑。

“你阵法找不到她的神魂时，我还真的心紧了一瞬，”商牟娇语气幽幽，“看来是她根本不愿意见你，连句话也不想说。”

几句话将所有人憋得无处释放的情绪点燃！

“商牟娇！”

第12章 12

商牟娇笑出声来，抬手一指，指向这群道貌岸然的人。

“你们！你们所有人！凭什么怨我！又凭什么恨我！”

她指向娄开霁，“你！你将我捡上山就应该知道我定会分去点什么。”

“我凭什么做好人？既然要给，那就都得是我的！”

“什么蒲丹红，死了也就死了。”

“你不是怕她爱你吗，那她死了有什么不好？免得你还要藏来躲去！”

她指向晏谦，“你又是什么好人？”

“爱得不光明正大，恨也要给自己找个理由！你喜欢我，晏谦，现在蒲丹红死了，你还信你喜欢我吗？”

“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是在想谁！你非要装聋作哑，我还看不明白吗！”

商牟娇声音哽咽，“晏谦，你不爱我，那你最好恨我到死！我最爱你，也最恨你……”

她想起刚上山那会，她第一个看进眼里的人不是娄开霁，而且一身青衣温柔沉静的晏谦。

可晏谦教导她功法时，余光全在悄悄看着要闹着去嘉庆谷看花的蒲丹红。

她真恨啊。

明明好像好不容易不用做摇尾乞怜的乞儿了，明明进了昭天宗终于衣食无忧了，可她还是想伸出手要一点什么。

要一点什么呢？

……要一点爱吧。

她眼泪一路流到下颌，一颗一颗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