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琳夫人右手顺时针抚摸着孕肚，柔和地望着你们：“可怜的小宝宝没有昵称呢，我便私自做主叫他‘尼古拉斯’了。”

你弯着腰双手握着尼古拉斯的小手，在客厅里陪他学着走路，听见海瑟琳夫人的话一时有些愣怔。

尼古拉斯？你记得玛蒂尔达和斯图普纳格尔将军的那个孩子也叫尼古拉斯，这孩子该不会是……

【宿主，是的】

“不过尼古拉斯听不见了，罗妮娅有一次带着孩子去领补给，结果炸弹刚好落在了她旁边，把尼古拉斯的两只耳朵都给震聋了。”

“医疗资源紧缺，士兵们都来不及救治，也没人去管一个孩子的死活，尼古拉斯的耳朵就这样一直没好。”

海瑟琳夫人说完，扶着自己的后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动。

尼古拉斯很明显和海瑟琳夫人更加熟悉，两只小手从你那里挣脱出去，晃悠悠地就去到了另一边。

你看着才十月个大的宝宝，心里惆怅万分，玛蒂尔达一定很想念她的孩子吧，就跟你想念你的莱和爱玛一样。

*

家里添了几个人，食物的消耗也变得大了起来。

现在是有配给券也领不到食物了，大家每天吃的都是些囤货，稀甜菜汤，一块可以切成四等份的黑麦面包，含有水分的奶酪，萝卜酱，非常难吃的德国泡菜。

你不禁怀念在贝希特斯加登那段日子的时光，至少克吕格太太在后院里养了鸡，还能杀只鸡给补一补。

威廉从总参谋部给你们带来了一些食物，一袋马铃薯和干面包，小半桶装在保温瓶里的咖啡，他还打包了一些剩饭，拌着高山蔬菜和青豆的沙拉，一看就是主张素食主义的元首喜欢吃的。

布洛特太太十分激动，从威廉手中接过了食物就开始一个劲地输出，甚至越说越夸张。

“哦，天哪，威廉少爷，您真的是让我感激到无以言表，我去吃野菜可以，但是矜贵的夫人小姐们可吃不下。”

“您如果再不过来，我可能就要去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随便找个军官去做爱，用这法子去换些额外的食物了。”

“太太，您在说什么呢……”

你正在客厅的壁炉前烧书取暖，虽然现在三月柏林的气温回暖，但还是有些阴冷，怀孕的海瑟琳夫人和年纪还小的尼古拉斯都受不了。

威廉道：“太太，抱歉，是我来晚了。”

布洛特太太避开了海瑟琳夫人和威廉，贴在你耳边回道：“小姐，我可一点儿也没夸张，您不知道我上次去阿尔布雷希特王子大街找穆勒中校，结果发现有个女人和他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做爱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穆勒中校还有心思在外面乱搞。他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怀孕的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连费尔少爷的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心里何尝不觉得穆勒中校做得过分，但也只能嘱咐了布洛特太太几句，这个时候海瑟琳夫人可千万不能受到刺激。

你带着威廉进了后厨，两人在后厨里收拾了一番，你打算午饭用鱼肝油炸些土豆饼，威廉正在和你一起把土豆削皮。

你边削边聊：“从前我在巴黎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法国姑娘，当时去过她家里一趟，发现她和自己的妹妹在烧书取暖。”

你停下了手中削土豆的动作，长叹一声：“时来运转，现在也轮到我们烧书了。”

威廉微低着头，认真地给自己手中的土豆削皮，一圈，又一圈，然后削下来些黄色的碎片。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慨的话过了一会才传到了你的耳边：“伊娜，烧书不是焚书，烧书取暖远好过焚书，也好过……”

威廉的话戛然而止，他侧过了身望着你，你也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