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想见我?”
施莱歇尔脱掉了皮手套,凶巴巴地捏了捏你的脸,然后将你揽在了怀里,左手往上还不忘给你按捏着太阳穴。
你从他怀里挣了开,上下打量着他,施莱歇尔明白你的意思,开始对你解释:“伊娜,只是受了点无关紧要的小伤,放心,我还死不了。”
施莱歇尔离开瓦洛什马约尔农庄后,上级又派他去血之原野收取补给。德国空军在血之原野上向布达佩斯的守军进行系统性的物资空运,守军通过手电筒指引滑翔机着陆。
随着围城战役德军防线的不断收缩,德军伤亡众多,伤员数量已经超过了战斗人员的数量,施莱歇尔在带兵接收德国空军用降落伞空投的五吨补给后,遭到了临近街道苏军部队的突然袭击。
但幸好另一支匈军部队在撤退的同时进行了紧急支援,让施莱歇尔他们得以也撤退到了布达佩斯南站。
你讨厌他动不动就把那个关于死亡的词放在嘴边,于是从身上背着的斜挎包里左右翻找,掏出那本被遗留的诗集还给了施莱歇尔,然后严肃地看着他。
“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过你会活下去的。
“小猫,我确实答应过你,但是你要知道,战争是需要牺牲的。毕竟,如果不死人,就不是战争了。当然,作为帝国的战士,战死沙场是光荣的。”
施莱歇尔笑了笑,然后握住了你的手,可笑容实在是太不像他,因为那分明是强颜欢笑。
男人突破包围圈来到布达的时候分明还在狂妄着,可是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围城战的艰辛绝望就让这个年轻的坦克兵认清了即将兵败的残酷现实。
你心里难受,想要抽回施莱歇尔握住你的双手,结果他反而握得更紧。
在看见你手上冻得皴裂的痕迹后,男人皱着眉从军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管状物,然后你的手被温柔细致地涂上了某种油性药膏。
“伊娜,也许死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为祖国而死,为父国献出生命,我想再也没有什么比这还要壮美的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祖国故,二者皆可抛。”
施莱歇尔语气平和,音调不高不低,显得真切万分,可你却觉得他应该不是在说给你听,而是在说给自己。
你不知道该怎样改变他这种根深蒂固的想法,你只能先回道:“日内瓦公约优待俘……”
你还没说完,施莱歇尔就一下子把药膏塞进了你的口袋里,趁势打断了你的话头,然后像家长教育不懂事的小孩一样用大手拍打了一下你的手心。
“你干嘛?”
你立刻把手抽了回来,跟他不满地抱怨。
“聪慧和愚蠢,伊娜,这两种恰恰相反的特质是怎么结合在一个人身上的。”
施莱歇尔假装恶狠狠地捏了捏你的鼻子,结果见你脸上迷茫更甚,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小猫,你该不会真的不知道吧?那群该死的伊万并没有加入日内瓦公约。”
他凑过来,贴在你身旁,声音轻轻地滑进你的耳朵里,重新恢复戏谑的声音有种恶魔低语的意味:“所以,被俘虏的后果,是很惨的。”
“传单上说会优待……”
“那都是假的。”
你应该知道那是假的,但你不想承认那是假的,可你最后也只能感慨:“虚伪和谎言果然无处不在。”
“所以唯有忠诚和荣誉是我们必须要誓死守护的。”
施莱歇尔将目光从你的身上转到了对面,建筑物灰色的墙壁上氤氲着因被雨水侵蚀而留下的斑驳。
“可是……”你咬了咬牙,还是把心中所想告诉了他,“是德国先发动了战争,所以你就必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