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长方形木板上,写着牺牲士兵的姓名、部队番号,以及和周围木板上几乎没有差别的死亡日期。
“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个人埋葬在这里,曾经鲜活的生命现在好像只不过是几缕青烟和几串数字。”
格罗夫太太平静地述说着:“夫人,死亡是天债,您在战场上不得已实施的那种行为也许并不能称得上是‘杀人’,您只是帮那个孩子替上帝还了债。”
“这种天债没有人能够逃过,之后你我都不会例外。”
远处,两军战斗发出的雷霆轰鸣隐隐作响,你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四肢不全、鲜血淋漓的画面,霍夫曼垂死那一刻的场景仍然在折磨着你。
然而,在格罗夫太太的开导下,你心头突然升起了另外一种让你觉得头皮发麻的恐惧:如果事实证明,在这个残酷的战场上,霍夫曼的死其实是一种解脱呢……
可是,又有谁有权力去终结生命,人是上帝的造物,必须对上帝负责,而上帝甚至连自杀都禁止了。
格罗夫太太面对着墓碑,将右手按在了胸前,开始进行着祈祷。
“祈求上帝保佑我们,当死神降临之际,请上帝允许我们的灵魂能够进入永恒的天国。”
“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请给我力量。”
见状,你也跟着格罗夫太太在心中祈祷着,但你总是隐约觉得,也许人们只有先结束这场糟糕透顶的战争,才能重新获得与上帝对话的机会。
等你和格罗夫太太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只德牧一直朝着你们犬吠。
它身上的被毛紧凑而富有弹性,杏仁状的眼睛是与夜一样浓重的黑色,身体似乎因为缺少食物有了一些凹凸感。
终于,在德牧一阵疯狂的摇尾中,你认出了它,“路易?你怎么在这里?你是跟你爸爸一起来的吗?”
之前在克莱城堡的那段时间,你和路易建立起了感情,路易虽然看起来威风凛凛,但其实平常很乖,不会轻易攻击他人更不用说是熟人了,你也没有像第一次见到它时那么害怕了。
路易摇头晃脑,直直地往你身后探看,然后不停地围着你绕圈,像是有些着急。
你觉得它应该是在找达莉娅,“路易,抱歉呢,你姐姐不在这里,这里是匈牙利,匈牙利你知道吗?达莉娅现在在苏黎世,苏黎世在瑞士呢。”
路易嗷呜一声,毛绒绒的大尾巴垂了下来,转而靠在了你的腿边。
格罗夫太太将你们一同带回了家,炉子里烧的火已经灭了,但冷意没有在外面那么明显。
“它是叫‘路易’吗?路易,有力的战士,很适合它。”
格罗夫太太认为路易的名字来源于古老的日耳曼语“Ludwig”,是“有力的战士”的意思。在德语里,“Ludwig”确实是这个名字的原始形式,和法语中的“Louis”同源。
虽然你觉得格罗夫太太的解释很有说服力,但是鉴于路易是施莱歇尔的爱犬,那家伙的脑回路一直不太正常,所以你觉得路易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有别的含义。
比如……路易这个名字也可能取自法国波旁王朝的太阳王路易十四,他希望路易长寿、威猛,然后……顺便“日常乳法”一下?
你半蹲了下来,摸了摸路易的脑袋,还是很困惑:“小家伙,你怎么没和你爸爸待在一块,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路易朝着你嗷嗷直叫,可惜你听不懂它的意思,格罗夫太太在一旁重新把炉子点了起来,告诉了你一些她知道的前线情况。
“夫人,听说前沿阵地上的每个士兵都领到了一条狗,是从德国本土和各个德占区运到东线战场上的,士兵们平常都抱着狗用来取暖呢。”
“也许抱着路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