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吉普飞沙走石,敞篷马车远远地跟在你们身后,那些马车的车轮都是木头做的,车身的四周临时潦草地用厚木板围了一圈以抵挡风雪。
今晚天空阴霾遍布,格外地寒冷,远处炮声隆隆,咄咄逼人,几声行军哨令惊飞四周的鸟,传来马匹受惊的嘶鸣声。
“哥哥,我们能顺利离开吗……”
“伊娜,别担心,等我们顺利撤退到斯图洛沃,一切就都没事了。”
费因茨察觉到了你的恐慌,坐在后车座上向你敞开了厚实的军大衣,你挪动着身形钻了进去,他随即将你紧紧裹住。
埃斯泰尔戈姆有一座名为玛利亚瓦莱里娅的桥梁横跨在多瑙河上,大桥连接着匈牙利的埃斯泰尔戈姆和斯洛伐克的斯图洛沃。
因此,埃斯泰尔戈姆也成为德军物资转运的关键中转站。一旦埃斯泰尔戈姆沦陷,布达佩斯将彻底失去补给。
在将近两个小时的坎坷的车程后,盖世太保和党卫军的先头部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在十六世纪的时候,这里还曾经是奥斯曼帝国的领土。
驻扎在这里的匈军第23后备师的师长少将伊什特万迎接了你们,他是一位戴着宽檐黑帽、皮肤黝黑的硬汉。
最前方,车轮轧过桥梁时发出隆隆声,后续赶来的补给单位正在迅速过桥。
双方互相行礼后费因茨道:“伊什特万少将,据估计,部队后面跟了大约有三百人的布达佩斯市民,补给单位过桥后,先让这批人过去。”
仁慈并不是党卫军的特质,伊什特万明显对费因茨的决定吃惊,他向后望着源源不断的人群,眼神反倒闪躲起来。
“冯·卡尔曼中校,今夜实在是太冷了,先让夫人和您的人进要塞取暖吧!”
伊什特万少将转身对你用匈牙利传统的吻手礼说道:“夫人,请允许我吻您的手。”
你将半埋在围巾下的脸伸出,一并伸出手,呼着热气向他问候,匈牙利的第二语言是德语,因此你们沟通无碍。
营地外点燃了熊熊燃烧的篝火,要塞内也燃着驱散寒冷的炉火,一部分党卫军士兵在催促着布达佩斯的市民,其余人则安静地湮没在火光后的黑暗中。
部队和平民过桥之间留出了一段将近半小时的调整空隙,但大战前夕,大家都没有什么寒暄的想法,耐心地排队等待着过桥。
可今夜特殊,是一年一次的平安夜,本该是一个家人欢聚团圆,对生活充满无尽感恩,对未来有所盼望的欢喜之夜。
不知是谁先带了头,众人随即附和,很快,歌声流入了并不太平的夜色中。
“平安夜,圣善夜。
万暗中,光华射。”
要塞内,费因茨脱下了黑色的皮质手套,在炉火前揉搓着手,然后将你的手捧在他的手心里给你暖着。
你听见了外面的歌声,是那首著名的《平安夜》,“Silent night,holy night”。你先是用记忆中熟悉的英文唱了几句,然后又跟着外面的旋律用德语跟着唱了下去。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
静享天赐安眠,静享天赐安眠。”
卫兵守在不远处,入夜的炉火染红了你脸部柔和的线条,你被费因茨揽在怀里,靠在他的怀里,继续轻声哼唱着。
“平安夜,圣善夜,
牧羊人,在旷野,
忽然看见了天上光华,
听见天使唱哈利路亚;
救世主今夜降生,救世主今夜降生……”
在如流水般舒缓的歌唱声中,突然,埃斯泰尔戈姆要塞内一阵剧烈的震动袭来,像是某种东西在爆炸中轰然坠毁的声响,如泣如诉,头顶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