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漫漫,与你却匆匆。
你告别了姚乐丝,苏茜流着眼泪点头记着你的嘱托,爱玛躺在小床上沉睡着,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你坐在床边,狠心没有把女儿叫醒,只因为你讨厌一切的分离和泪水。
你想要永远陪伴着女儿,可是你也还是想要回家,想要回到属于你的二十一世纪,不想被永远留在战争和战争结束后的废墟中。
“爱玛,妈妈爱你,爸爸爱你,莱哥哥也很爱你。”
你含着泪低头在女儿的额头上印上了一吻,然后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玫瑰项链摘下,给爱玛戴了上去。
项链上代表着玫瑰的红钻在小夜灯光下显示出来了独特的荧光效应,房门被安静地关上,熟睡的孩子并不知道第二天醒来将再次见不到妈妈。
*
从东线传来的关于战争的消息瞬息万变,令人深感时间的紧迫,国际红十字会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误,大家都在疯狂地赶路,一路上你们遇到了各种阻碍,但终于成功抵达。
黄昏降临布达佩斯,天边一道粉红色的霞光将城堡山上的大教堂化作一处油画里的剪影。
你用钥匙打开了门,从里间阳台传来一阵冷飕飕的风,你放下行李进去关上了阳台门,又点了炉火,用壁炉旁边羚羊蹄状手柄的炉火钩拨弄着火苗。
费因茨回来的时候,先是疲惫地将军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之后恍然察觉到了屋内的暖意。
他将右手放在腰间枪套的位置上,皱眉往里走去,卧室镀银的梳妆镜前坐着一个熟悉到令他无法相信的身影。
“伊……伊娜?!”
你从镜子里看见了他,眉眼舒展,转过了身,朝他小跑了过去,“哥哥!”
费因茨双手牢牢箍住你的双肩,面孔里带着一缕显而易见的慌张,低沉的嗓音里甚至夹带了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颤抖。
“伊娜,出了什么事?!不是已经顺利到了瑞士了吗?是路上遭到轰炸了?还是我们的爱玛出事了?!”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你摇着头,挣开了男人的桎梏,拥到了他怀里,温暖的炉火驱散了他身上的冷意,费因茨也从一开始的慌乱中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为什么要回来?”
“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中文让男人微微一怔,你从他怀里抬起头,在那双迷人的深蓝色眼睛的注视下,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停跳了一拍。
你重新开口,说出来的德语像是一首写给他的温柔情诗。
“Ich liebe dich.(德语:我爱你)”
闻言,费因茨不自觉地收紧了揽住你的胳膊,眉宇间紧绷的阴霾瞬间消散,可那双与你对视的深邃如海的蓝色瞳孔里已然掀起了漫天风暴。
这次是你彻彻底底地主动承认,不再是他逼迫你的回答。
没有须臾,男人便俯低拥吻,虔诚地、热烈地、满怀喜悦地亲吻着,以一个圣教徒对待上帝那样无私的虔诚来对待这个你和他之间的吻。
缱绻缠吻间,你脑中的记忆如走马观花般倒放着。
你们第一次相认,他却用一副极其嫌恶的姿态侵占了年少的你,之后的每一次,你都要忍着恐惧和害怕,明明是妹妹却偏偏要像情人一样服务他……
他残忍地伤害过你,也不顾一切地救过你。巴黎歌剧院的熊熊大火在他身上留下了伤疤,也在你的心上烙下了印记,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你发现自己真的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多少个日夜,是非对错背后是无穷无尽的理智和感情的撕扯,可你终究是要回家的,于是你自私地昧着良心与他隔着战火与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