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低下了头,织起了给爱玛准备的毛衣,在工位上大大方方地摸鱼。
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向施莱歇尔汇报,你没有回避,他也不怕你窃听机密,因为语言隔阂,你根本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施莱歇尔每日要处理的工作涉及的语言复杂多样,斯拉夫语系的语言偏多,你怀疑他精通的不仅仅只有六门语言,肯定不止六门。
“我出去一趟。”
施莱歇尔起身戴上军帽,见你仍在低头默默织毛衣,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他走到你旁边,虚踢了你的椅子一脚。
“不想待在这就回去陪爱玛吧,走之前把我桌子给收拾了。”
听到可以不用工作,早点开溜回去陪女儿,你立刻识趣地抬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的,谢谢长官!”
施莱歇尔见你过于熟练地掌握审时度势的技巧,嘴角露出像猫咪一般惬意的笑容,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在心里又骂骂咧咧了些什么,神情别扭地离开了。
他走后,你便把织物袋从腿上拿了起来,绕到了施莱歇尔办公桌那侧,将桌子上凌乱的文件一股脑地都整理了起来。
直到从文件里掉出来了一张照片,你困惑地拾起一看,照片上是两个大男孩肩勾着肩,像是一对亲兄弟。
他们穿着皮袄和毡靴,戴着皱皱巴巴的羊羔皮帽子,满脸青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刚刚结束劳动。
你的视线停留在站在右边的那个大男孩的身上,久久无法挪开。
他是那么熟悉又陌生,脸上不再是记忆中开裂的血管,相反,灿烂真挚的笑意仿佛能够驱散西伯利亚的寒冷和严酷。
你松开屏住的呼吸,短暂地喘了一口气,眼泪堵塞了鼻腔,你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急切地倾诉
亲爱的伊娜,好久不见,列宁格勒的冬天冷到彻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