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答案。
你只知道施害者会跪地忏悔,但不知道受害者同样会做出有违人道和正义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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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趴在书桌上,手里拿着费因茨的腕表。他的腕表意料之中不是瑞士产的机械表,而是地道的德国货朗格。
秒针安静地跳动着,一圈又一圈,均匀、流畅,连带着思绪。
施莱歇尔告诉你,玛蒂尔达涉嫌和抵抗组织有牵连,但因为怀有身孕,被斯图普纳格尔将军保了下来。至于萝拉的去处,他不清楚。
??你的食指擦过表盘,试图透过蓝宝石水晶镜面打破这永无止境的轮回,结果弓形的指纹立刻突兀地落在了表盘上,你连忙抽了张纸擦干净。
你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等你回过神的时候,你发现自己已经将棕褐色的鳄鱼皮表带绕到了手腕上。
冰凉的透明底盖紧贴着你的肌肤,锁舌没有穿过孔洞,松垮地搭在你的腕间。
??他没带表,说明他今天去的不是指挥部办公室,大概率是盖世太保总部。
一个令人无比厌烦的推理结论,你一瞬间变得心灰意冷,正想把腕表从手腕上拿下来的时候,他的手却先一步覆了上去。
费因茨抬起你的手,将表扣针插进表带的钻孔里面,伴随着手表内部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咔嚓作响,手腕上的表带也在渐渐束紧。
??两人之间的片刻的沉默却加重了一种前后彷徨的暧昧,你心里对他的感情也是无法言说。
??“萝拉呢?”
??你不甘心,明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你还是开口问了一遍,但费因茨的注意力却已经完全集中在了你的手腕上。
??他回来后在书房找到了你,发现你在戴他的腕表,这和私下穿他的衬衫一样足够让人血脉喷张。
??鳄鱼皮表带没有完全遮住黑色刺青,他的手指穿过底盘和你肌肤接触的位置,摩挲着那个堪称作完美的万字符。
??帝国的象征融入墨汁,渗入皮肤,一滴滴掺杂了疯狂,这是彻底的雅利安的标记,费因茨不得不承认,这符号,真的很美。
??但是一想到针扎入柔嫩的肌肤时,皮肉充血红肿带给你的痛楚,他心中涌动着的,迅速膨胀着的那股激情也渐渐湮灭了。
??他静止了好一会儿,然后哑了一度的声音才传到你耳边:“什么?”
??他到底有没有听你说话……
??“哥哥,我说,萝拉,玛蒂尔达的妹妹,萝拉,她现在在哪?”
??“圣玛丽孤儿院。”
??他的回答几乎没有犹豫,很显然,玛蒂达尔的事情就是他经手处理的,施莱歇尔说得果然都是真的。
??你的心堵得慌,气得要命,猛地把手抽了回来,用力过猛反倒将手一下子打在了桌子上,顿时疼得你倒抽气。
??“伊娜,怎么毛毛躁躁的?”
??费因茨没想到你会突然来这一出,行动已先于思考做出,他握住你的手揉着,低垂的目光却正对上你皱起的眉头和眼里藏也藏不住的厌恶,一时间有些不解。
??“哥哥,玛蒂尔达救过爱玛,是我们的恩人,你不应该那样对待她们!”
??你把腕表摘了下来,推开了他,就回了卧室。
??费因茨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很久,才将凝视的视线从你早就捕捉不到的背影转到被放置一旁,歪斜在桌上的朗格表上。
??秒针还在平静地转着,在陀飞轮制停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跳出物理学的范畴,准确重置时间,除非神迹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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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份,西线德军总司令冯·伦德施泰特元帅来到巴黎,希特勒指派这位纳粹政权军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