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了客厅,果然是费因茨回来了。
得益于出色的情报工作,盟军近期把巴黎市郊的机车厂和铁路调度场轰炸得一塌糊涂,简直可以说是精准投放。在柏林问责的压力下,费因茨几乎是住在了指挥部。这次抽空回来,已经算得上难得。
??“伊娜,头最近还疼吗?”
他轻轻地喊道,似乎怕吓到你,望向你的眼神,是那样热烈和恳切,半个月没见的想念全部都写在了蓝色波面上,让人一目了然。
你有意回避,垂下了眼睑。爱玛在你怀里朝着费因茨伸着胳膊。你不想剥夺孩子和爸爸亲近的权利,走上前把爱玛递给他,把披肩搭在沙发背上。
??“爸爸的小爱玛,最近在家和妈妈怎么样?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吗?有没有替爸爸跟妈妈好好说说?”
费因茨把军大衣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用胳膊托着爱玛,又脱去手上的手套,你自然地接过来给他收好。
??“没、没有,妈妈,不,爱玛,笑……”
爱玛想表达妈妈不开心,她尝试逗妈妈笑的意思。
“是吗,我的小宝贝辛苦了,真是爸爸的好女儿”,他单手抱着爱玛,顶了顶她的小鼻子,“爸爸和妈妈还有事,爱玛先去找曼蒂阿姨好不好?”
爱玛乖巧地点了点头,费因茨刚将她放在地毯上,她就一溜烟地跑到了后厨。
“没什么好说的……”
你话说到一半,见他面色渐显不虞,以往被教导的经历又浮了上来,随之下去的是试图与之平等对话的气势,勉强补了一句后就噤了声。
“哥、哥哥……”
“伊娜,我回来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怎么称呼?”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简单的称谓就能让他心情轻松转换。
眨眼间,他脸上的冷意就已敛去,上前将你低低侧绑,打成圈的头发放下,把绑头的皮筋握在手里。
“发梢褪色了也不说,哥哥要是不回来,还想这样盘着头糊弄几天?”
谁让他管了……
你咬着唇把皮筋从他手里夺过来,手指用力扯拽着皮筋形成一个牢固的八字形,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也不敢出声反驳,赌气似的又把头发重新盘好。
他见你这番反应,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你的脸:“还在难受?拉罗谢尔向签证办申请了许可证,我已经让人给了两张,他们大概近期就会离开巴黎。”
啊……
拉罗谢尔公爵和公爵夫人还没有走吗?你半个月前去了公爵府邸,那个时候他们明明已经在打包装箱了……
“公爵夫人生病,耽误了行程。”
他拿起茶几上用袋子装着的两瓶染发剂,看出你的疑惑,边向你解释,边揽着你的肩膀,将你往楼梯上引。
袋子是普通的军用袋,但内里瓶罐上印着的却是法本公司的商标。
你上次见公爵夫人,她外里就显示出一副饱经磨难的破败迹象,原来竟是病了。现在即便没有痊愈,应该也大好了,否则拉罗谢尔公爵应该不会选择近日启程。希望上帝保佑他们平安。
*
特别军事法庭。
达尔南德回到了法庭办,他的办公室又小又窄,房间里除了办公桌之外,就只有两把扶手椅和一张污渍的沙发。没有窗子,没有书柜,墙上只挂着一幅希特勒的巨幅肖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装饰品。
临时组建的法庭,实际上是临近巴黎近郊的弗雷奈监狱旁的一排独立屋。
选址在监狱旁是为了实现逮捕审判执行一体化,提高行动处置的效率,但这周遭环境着实算不上好,再加上他没有党卫军编制,改善条件更是想都不用想。
“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