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诊疗床,上头铺了草席子,白露铺上床单,擦干净旁边的小桌子,把各种药拿出来放好,金针拿出来消毒,一边做,一边教徒弟:“这种寻常的出诊,在开始前一定要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针具要重新消毒,药品要检查过有没有潮湿变质,头发和帽子用别针固定起来,最后一步是手消毒。”
教完了这些,白露又把脉案本找出来递过去:“我看诊的时候会尽量讲慢点,你除了学习,还要把脉案记下来。写完了要注意检查,这都是你们以后要看得东西,出了偏差,误了的是你们自己。”
这份严肃认真的模样看的屋里几个来帮忙的村民目瞪口呆,心想沈医生好专业啊,以前来过的那些赤脚大夫哪里有这些程序,煮注射器的时候他们还能顺手抽根烟呢,神婆更夸张,抓香灰之前也没见谁洗过手。两相对比,他们对沈白露这个年轻小大夫的那点不信任感完全没有了。尤其是家里有人要来看病的,想起刚刚地瓜回来说的话,现在恨不得赶紧跑回去跟家里人说洗个澡再过来。
云华严肃点头,表明一定会仔细认真,白露对这个徒弟还是放心的,便让鲁国祥叫人进来。见鲁国祥喊人叫号,细问之下才晓得,原来在这之前他就开会询问过要来看病的村民,按照轻重缓急给他们排了号。白露对此人的评价更好了,领导人的领导水平认识思想对村子的发展还是非常重要的。
村民们大多是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最先进来的就是鲁东说的那位摔断腿的男人,跟木雄差不多大,被两个男人用门板抬着进来,刚刚靠近,白露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等把那用黄色棉布包着的伤口打开一看,眉头立马皱起来。伤口红肿发炎,腐肉清晰可见,脓水把布巾染湿了几层。最要紧的是,他这腿是摔断了,那神婆接骨手段不到家硬接,接歪了,里里外外都长不好,白露要是晚来几天,这腿别说好起来了,怕是活命都成问题。
“你这个情况太严重了,必须敲断了重接,我先给你处理外伤做消毒。”白露正在考虑麻药的问题,麻醉剂就别想了,她们这种乡村医生是拿不到的,好在她自己配有一副改良版的麻沸散,效果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