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照在床的一角,微风拂过瓶中的花蕊,映在地上的影子悠悠荡荡,慢慢照出从中走过的狐狸身影,一团硕大的尾巴散成九条,形态如古画中一般优雅。
与此同时,空气里响起了轻佻的声音。
“这么晚还不睡,秦修士是在等我吗?”
秦朔心中一惊,正要起身喊人,那阵风却已带着香气来到近前,手腕骤然被按在床上不能动了,而那双在黑暗中逐渐亮起的狐狸眼则渐渐眯起,以近乎恐吓的语气压低声音道:“才几日不见,怎么就学不乖了,是那臭木头同你说什么了吗?”
对方身上的妖力实在太过强悍,竟将他压制的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掐法诀的时间,秦朔不得已放弃挣扎,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平稳的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他的回答引来了一声嗤笑:“你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宋晚尘可是你失忆前放在心尖儿上的宝贝,为了得到他,你过去可害了不少人呢──”
秦朔从这话中听出一丝蹊跷,难道这只名为连昭的狐狸真的认识他,还知道从前的过往吗?顾不得宋晚尘前头的嘱咐,忙追问:“你知道我以前的事?”
“那就得看秦修士你想不想知道了。”
连昭笑了笑,慢慢俯下身来,两人的距离近得连彼此的气息都能嗅见,对上目光时,眼底的灼热将空气都烧烫了几分,他轻声呢喃着:“只要你想,连昭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间
秦朔下意识想躲,手腕却被钳制的更紧了。不得已压下心底的排斥,逼迫自己忍受这般不合规矩的亲近之举,硬着头皮道:“你知道什么说什么便是。”
湖心居眼下无人看守,侍仆小丁昨日告假,不知何时才会回来。此时正值三更,有阵法隔绝,怕是求救也传不到弟子居那边,为今之计,只能先顺着这只意图不明的狐狸了。
连昭又是一笑,明明看出他有多抵触,却故意不挑破。指尖在蜜色的脖颈上轻轻划过,眼中倒映出寻常人看不到的赤色咒文,顺着抚摸的皮肤一路往下,撩开衣领,行至松垮的腰带处才重现前日的情形,再次被那股强大的未知力量猛地一震,烧灼的气味也令那双碧色眼眸沉了下来。
看来,禁制就设在这里,多碰一寸都不行。
他正暗自思忖,却被秦朔找到逃脱的时机,翻身从床上下来,寝衣都来不及系好,便匆匆向外跑去。
谁知才刚到门口,两边的窗户和眼前的房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任凭秦朔怎么拉都纹丝不动。偏偏尚在养伤的他无法驱动灵力,行动与凡人无异,此时更如笼中之鸟,全无挣扎的余地了。
房内的空气一瞬冷了下来,秦朔后背升起寒意,自知逃不掉,也只能松开手,回头看向坐在床上悠然自得的连昭。
“怎么不跑了?”
月光映出床后庞大摇曳的九尾倒影,仿佛正在警告着什么,然而在他眼前的连昭却是十足的人形姿态,甚至连出手都没有,单单望着他笑:“看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天真啊。”
秦朔拧紧眉头,心里很清楚对方绝不是省油的灯,既不能躲,便只有正面对上,“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连昭从床上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语气分外暧昧:“明明你我从前,如此亲近……”
窗外风声忽起,吹得树枝不断摇晃,影子映在秦朔这侧的墙上,似是向他聚拢的鬼爪,连昭的影子也随着靠近笼罩了上来,带着哀怨细细描绘起过往:“可如今,你却把曾经最恨的人当朋友,把我当仇人。你是不是忘了从前酒醉和我说过的话,现在悉心照顾你的白毓白师弟,在当时的你口中,不过是条想撵都撵不走的贱狗。你故意把他放在最不起眼的外门